东边雨 西边晴(陆)28(1 / 2)

他拉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无盐,无盐。”语气是略带着撒娇的讨好。

她看着明明比她还高出一头的男子,嘟着嘴,摇晃着她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那是长久以往习惯索然。

明明知道只有他惹了麻烦后,才会这般讨好她,可是,她看着那双大眼睛闪啊闪,终究舍不得他吃一点苦。

--题记

被冷漠的日子,过了整整五年。钟离春一个人住在东苑,一个人学会了煲各种好喝的汤,做各种精致的小点心;一个人看完了稷下学宫的藏书;一个人看月亮无数次的圆了又缺;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天空云,一看一整天;一个人练剑,一套剑法行云流水,那是长久以往坚持不懈的练习。

她的夫君,却连东苑的长廊都没有踏进过一次。她都以为自己要一个人过完一辈子了。最多偶尔,会去和她的师兄讨论讨论兵法。

“一个人,不寂寞吗?”我转头看着她,她赔了好看的容颜,赔了五年的青春,那个男人却连那短短的一路都不愿走,对着她唯恐避之不及,若不是他的父王一道旨意,他怕是怎么都不想娶的吧。

“那时候,一个人也是好的。谷中修行,我也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没有什么好不好一说。若一直是这样,我也不会觉得寂寞吧。”

那一日,阳光烈烈,知了一声一声叫得嘈杂。夏日炎炎的午后,钟离春看着竹简看得有些犯困。此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推开门脚步慌乱的进了屋。

钟离春抬头,就看见了孙膑,面露急色,十分慌乱。看惯了师兄从容不迫,无论什么大事都在谈笑间解决的样子,钟离春第一次看到孙膑如此慌乱,不禁也跟着他乱了心神,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变了,“怎么了?孙师兄?出了什么事?”

孙膑声音沉重:“刚刚有鬼谷标记的飞鸽密信,师傅病危已,恐大限将至,速传门下弟子回谷。”

“我要回去,孙师兄,师傅他老人家要不要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钟离春听到师傅病重的消息,心里像是被针刺痛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孙膑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孙师兄,到底什么时候出发你倒是说啊。你要急死我吗?”

孙膑看看她,面色犹豫,考虑了好久才说,“阿春,密信上说,只有收到信的弟子回谷,没有收到密令一律不可回谷。若然无密令自行回谷,永逐师门,若再三不听劝者,冒然进谷,恐会丧生谷口阵法之中。”

“师傅,是不再要我了吗?我出谷那日,师傅说,以后再无相见之日,要我好自为之。是那时候就不要我了吗?孙师兄,师傅当真不要我了吗?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师傅当真这么狠的心,不再见我了吗?”钟离春面色凄然,说到最后隐隐有了哭腔。

“阿春,不是这样的,师傅他一向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怎么不是呢?明明就是不想再看到我了!师傅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我?”钟离春一挥手,把书案上的竹简都推到了地上,神情激动。她平日里总是一副处事淡然的模样,可以想象此刻有多么激动。

“阿春,你已嫁做人妇,怎能这般任性了呢?师傅,他至始至终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啊!”孙膑长叹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着,“我要赶回鬼谷,此次回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我来之前,已经面见过大王了,希望大王看在我为齐国做了那么多事的面子上,可以多袒护你一些。你一个人在临淄,我终是不放心的,我著有兵法八十九篇,次日会有人送来,你可仔细研读。这条路你终是要一个人走的,照顾好自己,不要枉费师傅与我的这番心意啊。”说完,放下两封写在素绢上的信,没再说其他说的,缓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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