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郭文韬,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20(2 / 2)

那个他踏破了鞋,哭干了泪也没有找到的傻子,现在过得很好,他说他找到幸福了。

蒲银砾淡淡地笑了。

郭文韬指尖的温度还留在掌心,软软的手握在手里温顺又依赖,蒲银砾几乎沉迷于那种感觉。

郭文韬,我们在一起吧。

这是他没有说完的话。

但他不急,他有大把的时间,是他的就跑不了。

郭文韬离开的时候把蒲银砾的电子锁距离拉长到了半座城,带走了定位器。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郭文韬这么跟他说。

“我在你心里。”蒲银砾这么回答他。

郭文韬瞬间红了耳朵,王春彧说你俩恶心死了。

抬头看着周惜烨也见过的弦月,蒲银砾笑得真心。在这个城市的黑夜里,他从来没曾像此刻这样幸福过。

蒲银砾闭上了眼睛。

就一瞬间,蒲银砾的耳边滑过一阵风。

蒲银砾唰地睁开眼睛,本能地伸手去够怀里的枪。

但人却来自头顶,落下来的速度让他始料不及,怀里的枪在沉重的撞击下脱手,向前倾倒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捞了回来。

“唔。”

他没能发出声音,脑后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蒲银砾醒了,但他没有睁开眼睛。

就这样的本能都生生压进肚里,眼里的干涩像刀一样一下下刮着。

蒲银砾闭着眼睛感受着处境,地板是阴冷潮湿的,指尖触到的是铁链,摸一下指尖全是铁锈,分开在两边,脚上没有束缚。刚苏醒的器官还不灵敏,朦胧间有脚步声,不算近也不算远,踱了几步停了,又走了起来,像是不止有一个人。

“别装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蒲银砾浑身一抖,“知道你醒了,把眼睛睁开。”

用的是泰语,是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

蒲银砾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模糊散去之后,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只有地上的水坑闪着光,隐隐映着走来的人,从衬衫到西裤,最后是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蒲银砾头都不想抬。

睁开了眼睛像是通了全身的感官,腿上一阵酸痛逼得蒲银砾咬住了牙。双手被铁链吊在背后,双腿已经跪得麻木,双手被拉扯得太久,每根筋骨都像是撕裂,暗暗一动就钻心得疼。

眼前男人的皮鞋在地上一点一点,溅起来的水滴一颗颗落在蒲熠星面前。

“蒲银砾。”头顶上的男人用中文叫蒲银砾的名字。

蒲银砾没有说话。

“听说你最近和警.察走得很近啊。”男人交替了一下双腿,像是站得累了,“警.察给你什么好处了?”

蒲银砾低着头,眼里只有一双皮鞋,鞋底的边上已经粘了些泥点。

脖颈忽然一凉,蒲银砾不由得向前倾了一下,眼前的水坑都震动了一下,脖颈上的匕首顺着筋骨滑过,刀锋和皮肤相切,冰凉彻骨。

蒲银砾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哪里?”

“谁?”蒲熠星开口的声音沙哑干枯。

“你的小伙伴啊。”

脖颈一阵刺痛,刀锋浅浅地扎进了皮肤里,蒲银砾咬住了嘴唇。

黑暗里的疼痛真实又直接,额头上瞬间冒出的冷汗流淌的速度也清晰可感。

“谁?”蒲银砾的喉口充斥着血腥味。

“警察啊。”男人顿了下来,“把眼睛睁开。”

蒲银砾感觉刀锋抵到了自己下巴上,鼻翼间瞬间全是自己的血腥味,匕首一寸寸地滑进喉口,刀尖抵住喉结的一刻,蒲银砾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一下。男人用刀抬起蒲银砾的下巴,“我说睁开眼睛。”

蒲银砾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中东男人的脸,脸上一道可怖的疤贯穿了整张脸,一只眼睛瞎了,只剩下一团灰黑色的浑浊,细看还能见到里面流动的血污。

“看见了吗?”男人笑起来更加恐怖,“这道疤,就是因为那帮崽种。”

蒲银砾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他们安插在我们这里的人有哪些。”刀尖又前进了一点,每一次吞咽皮肤都紧绷在刀背,“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我有什么好处?”

“我们满意了,就会放你走。”

蒲银砾越过男人的肩膀看他背后的一片黑暗。

他看不见地牢的门,看不见地牢的墙,看不见刚才另一串脚步声的主人,他的背后就像有个黑洞一样,不曾允许靠近,也绝不会吐露任何。

“你们不会。”蒲银砾直视男人完好的那只眼睛。

男人想了想,“确实,但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蒲银砾的心往下沉了一下。

“不说吗?”男人把刀撤了回来。

蒲银砾咬紧了牙。

男人抬起了刀,蒲银砾死死地盯住了波动的水坑,水坑里倒映这反光的匕首,匕首落下的那一刻,蒲银砾忍不住惨叫出声。

“啊!!”

水坑里是自己发红的眼圈,大口喘着粗气的嘴唇,苍白的面色和飞溅的血光,一瞬间绽在小小的水面上。

刀锋生生地片下蒲银砾手臂上的一块肉。

疼痛到了无法感知的地步,蒲银砾眼前一黑,满眼的灰黑中,手臂上血流的喷溅真实到虚幻的程度,体内的器官都结住了一般失去了运作的能力,全身的神经都汇聚在了指头大的伤口上,只剩下耳边自己混乱而巨大的喘息声和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和浑身叫嚣的痛苦。

男人在蒲银砾面前蹲下,玩笑似地转着手中的匕首,“你觉得值得吗?”

匕首上属于蒲银砾的鲜血一滴滴落进水坑里,小小的水坑瞬间染成了血红色,和里面的蒲银砾一起。

“为了那帮利用你的人,值得吗?”男人看着蒲银砾冷汗遍布的额头,“你觉得他们的任务完成之后,你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蒲银砾闭上了眼睛。

我会成为郭文韬的男朋友,这是我现在还没有咬舌自尽的唯一原因。

“无论他们给你承诺了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双倍。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和警.察谁更可信。”男人把匕首一转,直直地对准蒲银砾的眼睛,“我还能给你十秒钟的思考时间,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就扯出你漂亮的眼睛。”

蒲银砾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刀尖,匕首的冰冷悬在眼侧像淌在嘴边的水银,胸腔里的呼吸一阵阵定着喉口,蒲银砾记得看得见死亡的样子,就在眼下血红的水坑里,一步步都漾着波浪

“阿狼。”黑暗里的声音吓得蒲银砾浑身一抖,“别动他的眼睛,我还有东西想让他看呢。”

蒲银砾耳边轰鸣着,有些听不清那人的嗓音,黑暗里的声音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被唤做阿狼的人收了刀,“可惜。”

男人站了起来。蒲银砾看着那双皮鞋转过去,一步步地走进黑暗里,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又关上了门,铁与铁相撞,声音夹着锈。

蒲银砾强撑的神经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瞬间瓦解。

猛向前倾的身体被背后的锁链拉住,清脆的撞击声在蒲银砾的耳边炸开,混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里,混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里。

蒲银砾低着头苦笑,自己对别人做过的事情,最终还是变本加厉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蒲银砾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黑暗混在一片血丝里,混沌在一片黑红色里,一条条细长的银白色的线从眼前飞快地滑过,一阵阵的眩晕和疼痛锤子一样击打着他的神志。

「带他走吧,我把他交给你了。」

「成功了我就做你男朋友。」

「我要每个人都好好活着,你们比一切都重要。」

「拉钩。」

「哥哥,你看,傻子也找到他的幸福了。」

「哥哥,我害怕。」

我不能死,现在还不是时候。

蒲银砾睁开了眼睛。

他咬紧了牙齿,嘴里的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充斥到每个角落。蒲熠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右腿从身下抽了出来,举起还能动的右手,狠狠地把镣.铐砸向了脚上隐隐闪着绿光的脚环。

“砰,砰,砰……”

脚环用的是上好的材质,蒲银砾使出了十成的力气,镣铐和脚环撞击着脚踝和手腕,直到双双血肉模糊,脚环还是纹丝不动。

蒲银砾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砰!”

一次孤注一掷地重击,蒲银砾几乎听到了脚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巨大的疼痛瞬间将他包裹。

他没有时间疼。

第二次,第三次……

眼前的血丝遍布到失去了视野,浑身上下的疼痛像根签子,把蒲银砾串在中间,挤压又松弛,揉搓又摔打。眼前已经全黑了,左手臂上潺潺的鲜血,脚上断裂的骨头和开绽的皮肉混在一起像座火山,烧尽最后的意识。

第十次,第十一次……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砰!”

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电流蹿线短路的声音,刺啦一声脚环一阵震动咧开在一片血浆中。

蒲银砾瞬间被黑暗笼罩,失神吞噬了年轻的男孩,蒲银砾昏死了过去。

郭文韬,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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