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齐子宸根本不需要曾红38(1 / 2)

蒲银砾觉得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可能就不行了。

郭文韬过于要命了。

回来的路上车里的氛围不算好,齐子宸半死不活周惜烨满脸严肃,王春彧把车开得像F1,郎东哲手里的狙击枪就没有放下来过。

就是这样,郭文韬还是跟个到了日子的猫一样在蒲银砾身上拱了一路,又是搭肩又是吹气,看得对面的唐江洲把恶心两个字都刻在脸上了顺便还伸手捂住了邵崇兰的眼睛。

前几天还是一脸正气一步不退的铁警,今天就变成了带语音系统的人|体挂件,蒲银砾多少有点不习惯。

“好想你。”郭文韬在蒲银砾耳边说。

听得蒲银砾鸡皮疙瘩站了一路。

“你正常一点。”蒲银砾低声说。

郭文韬噘嘴,“我怎么了吗?”

“还怎么了?你滴下来的油都能开锅了。”

“……”

现在郭文韬坐在地上,刚从笼子里抱出了兔子,兔子像也认生,一个劲儿往郭文韬怀里钻,两个耳朵一抖一抖的。

“可爱吗?”郭文韬抬头看蒲银砾,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问哪个?”蒲银砾问。

“兔子。”郭文韬一笑起来鼻子缩成一团,“还有我。”

蒲银砾心都要化了。

心头奇怪归奇怪,身体比脑子快一步从地上把男孩子一把捞了起来。

身子一挤,兔子从郭文韬手臂里一窜就逃了出去。

“呀,跑了。”郭文韬伸手要去抓,被蒲银砾一把拉了回来。

“别找了。”蒲银砾低下头去找郭文韬的唇,“没你可爱。”

郭文韬咯咯地笑着,“你也很油。”

“那我们很配。”

确实是想得紧了。逮到那瓣唇的时候,就像荒漠里徒步穿行的人汲到水源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灌进去。虽说没有见面也就几日功夫,但在生命线上来回踩踏的日子经历起来飞快,回想起来却像有半辈子这么长,眼前人的眉眼都新鲜得像初春新冒的芽。从眉间吻到鼻翼,从脸颊滑过下颌,蒲银砾扶着男孩的腰跨|坐在自己身上。

“干什么?”郭文韬声音轻轻。

“你不是送我礼物了吗?”蒲银砾轻啄男孩的鼻尖,“总要回礼。”

郭文韬轻笑着伸手进蒲银砾的口袋里,攥住了冰冷的枪把,“现在还配枪呢?”

“当然。”蒲银砾恶意地顶了顶胯,“不止一把。”

郭文韬脸唰就红了。

蒲银砾抬头去对郭文韬的唇,那厢却一偏头躲开了。

郭文韬垂着眼睑,“先抱一会儿好不好?”

蒲银砾愣了一下。

郭文韬已经拽着领子把蒲银砾拉进了怀里。蒲银砾的肩膀不算很宽阔却也坚实,郭文韬的手掌覆在上面像是拧着什么一样用了十成十的劲。

“怎么了?”蒲银砾轻轻拍男孩的肩膀。

“没事。”郭文韬的声音闷闷的。

蒲银砾不太喜欢这种相拥,因为他看不见郭文韬的表情。

郭文韬没有给蒲银砾太多的思考时间,那厢还没来得及细想,口袋里的枪就被握住,利落地上了膛。

“干什么?”

郭文韬没回他,枪口在蒲银砾的腰|线上滑着圈,一圈又一圈,枪口冰冷,就隔着一层布料,像是蛇游过皮肤,眼前是纯白而无趣的墙壁,所有的感官都随着枪移动着。蒲银砾知道枪里有几颗子弹,打完这枪还会有几颗,弹夹握在郭文韬手里,每一存移动,每一次吐气,都带着危险的吸引力。

“来不来?”郭文韬手里的枪敲着蒲银砾的腰。

一股热|流瞬间涌了下去,蒲银砾差一些就没能忍住。

“不来会怎么样?”

“你会死的。”郭文韬盯着蒲银砾的眼睛,“我子弹都进膛了。”

蒲银砾脑子嗡地一下,几乎粗暴地咬上了男孩的嘴|唇。

门被哐地撞开了。

郭文韬蹭得窜出去老远,蒲银砾当场就吓得丧失功能了。

齐子宸抱着个枕头站在门口,一脸阴郁。

“蒲银砾你给我出去。”

“疼吗?”周惜烨问。

握着棉签的手有些发抖,碘酒在齐子宸的脖子上划出一片浅黄。

齐子宸摇摇头,“还好。”

齐子宸身上的伤都浅,看来是没有人能近身的打法,只是用了些体力,到现在还多少有些虚弱。

周惜烨叹了口气,站起身,“换件衣服吧。”

齐子宸看着异常乖觉,点点头慢慢地接过周惜烨递过来的衣服,转过身。

周惜烨靠在衣柜上看着齐子宸。

是天刚蒙蒙亮的光景,屋里没开灯,还暗着。两边的窗帘都拉了一半,隐约还能看见两层楼高的棕榈树,被齐子宸挡了一半,另一半轻微地晃着。齐子宸的动作很慢,从领结到外套,衬衫的扣子都是一个个细细地解开,连袖口都不马虎。衬衫被鲜血浸湿了小半,抖开来都是斑驳的血点,在昏暗的房间里散着有些渗人的光。这也不是周惜烨第一次见血,但看得却触目惊心,像给玫瑰花瓣碎裂又揉碎,碾成浓稠的汁|液,刻意作画一样画在了纯白的衬衫上。齐子宸换得不快,但渗血的衬衫也就在空中停了一秒,就被扔在了地上,那一秒却在周惜烨面前来回走了好久。

齐子宸的身型不算特别□□,靠了西装的垫肩才能撑起一些,现下换了衣服,看着甚至有些瘦弱。背上有很多伤,有新有旧,有的只剩下了淡淡的痕迹,有的连缝合的线头都还清晰,肩头上有一道新伤,还隐约渗着血。灰色的短袖从头上一点点套下来,一寸寸遮住伤口,直到像卷帘门一样把一切隔开。黎明总是来得很快,窗外都亮起来了,齐子宸还像是拖着时间一样一点点换着衣服,红色的西装、西裤,纯白的衬衫、袖口,一个个丢在地上,像毫无意义的拆解,一点点把一切剥离在周惜烨面前。周惜烨这时才能意识到,曾红是多么盛装出演的角色。

“要去洗澡吗?”周惜烨问。

“不用,”齐子宸转过了身,“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你别这样。”周惜烨出口的语气异常无力。

“哪样?”齐子宸眼神灼灼。

周惜烨看着齐子宸的眼睛,“你是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齐子宸背对着外面一点点亮起来的天空,整张脸都笼在阴影里,“知道你不愿意我为了你去杀人?知道你怕我走向黑暗?知道你怕我因为你陷入危险?”

周惜烨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柜子上,“你都知道。”

“对,但我控制不住。”

齐子宸的声音含着些压抑的颤抖,“你从那里来,我说什么也不想放你回去,你……”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周惜烨狠狠地打断了齐子宸的话,“让我自己去解决。”

“你能怎么解决?”

“这算什么问题?”周惜烨冷笑,“无非就是这四十几个人我来杀。”

“我被他们记恨是理所当然,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我按理就是个背叛者,不论世俗,这一笔帐,本来我就要还。”周惜烨顿了顿,“你算什么?”

齐子宸愣住了。

“完成任务之后,曾红本来可以安然无恙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为什么一次次让他们记住这个名字,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周惜烨的语调逐渐抬高,“你是个警|察,不管你走得多远,都是个警|察,你根本不了解他们,你对生命的态度与他们也不同,你永远不可能理解也不可能想象到他们的残忍程度。”周惜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知道,同样是这四十几个人,换做是他们,会做什么吗?”

“我从来没与你说过我的事,我也从来不把我的计划告诉你,我只是希望你离那个扭曲的世界远一些。”周惜烨直起身,“你为什么要自己一头扎进去?”

齐子宸的声音很低,“我想曾红对他们会有威慑力一些,我就算吸引了注意力,多少比你安全一些。”

“你懂什么?”周惜烨握紧了双拳,“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正面的鲜血和金钱,哪里有威慑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点都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齐子宸抬起头。

他听见周惜烨说,我们的世界。

“你们的什么?”他听见自己问。

周惜烨像没料到齐子宸会问这个一样,一时没能回答。

“你们的世界?”齐子宸冷笑,“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是你们的了?”

“我们现在这样面对面站着,你看见的是齐子宸,我看见的是周惜烨。”齐子宸向前走了一步,“但同时,我看见的可以是JZ,你看见的也可以是曾红。”

“同样都是两面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批判我?确实,我不懂,我不熟悉你们的世界。”齐子宸的语调压得低沉,像来自地狱的宣判,“但你所熟悉的游戏规则,你这辈子看见的世界,有多肮脏,你自己知道吗?”

“你也要我这样看你吗?”

外面的天已经蒙亮了,齐子宸的面色也渐渐被光笼罩,眼里的失望和愤怒都清晰可见。周惜烨像给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队伍里除了我和蒲银砾,还有谁真的信你?王春彧为什么当初选择我去卧底?在劫火车的时候,为什么我们这一组的任务会这么轻松以至于到鸡肋的程度?为什么在查军火的时候,明知道一旦出手会受到上面多大的压力,郎东哲还是同意让你一人承担?为什么邵崇兰和唐江洲到今天都没有与你接近?这些问题的答案,你到底知道吗?”齐子宸的声音哽咽,“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你知道却选择无视?”

“一个队伍最重要的是向心力,是每个人之间的信任,而不是各自心怀鬼胎、互相猜忌。我违反规定杀了人,但那个最有可能让队伍陷入困境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你清楚吗?”

齐子宸死死地盯着周惜烨的眼睛,“我想要尽全力帮你早一些成为一个完全干净的人,早点被这个队伍百分之一百的接纳,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开?”

“你觉得可能吗?”周惜烨忽然开口。

齐子宸眯起了眼睛。

周惜烨吐出一口气,“成为一个干净的人,被这个队伍百分之一百的接纳,你觉得可能吗?”

“我的处境,我的故事,我比谁都清楚。我从来没求过成为一个铁警,成为这个队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只希望我想守住的人好好的,我不在乎我自己的结局如何。”

“我早就过了可以选择的时间,从我出生开始就错过了。你说的王春彧郎东哲或是邵崇兰唐江洲,我统统不在乎,他们是否信我,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当然希望有一天能够完全站在阳光底下,和你们并肩,跟所有人称一声战友,但如果做不到,我也没有遗憾,因为是我活该。但你不行,你生来就是要享受成功的,在任务完成的瞬间,属于你的是心无旁骛的快乐,而不是想着你还有另一个身份要处理。”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不用你帮我。”周惜烨咬紧了牙,“你也别拖累我。”

齐子宸忽然笑出了声,“我们两个是永远讲不清楚的是吗?”

周惜烨点头,“是。”

“那行。”齐子宸吐出了一口气,“如果不让我帮你,就别给我这个注定要护你的身份。”

周惜烨没有说话。

齐子宸倒也料到了,踹了一脚地上掺满鲜血的西装。

“就这样吧。”

门在齐子宸背后关上了,声音大得整个房子都在颤抖。

房间里就剩下周惜烨和地上的西装,揉成一团,被踹过之后中间突出来一个洞,像个藏了很多东西的山洞。

周惜烨直视着前方。

天已经全亮了。

“你要干什么?”蒲银砾两个爪子扒着门,说什么也不放。

齐子宸的拳头一个个落在蒲银砾手腕上,“出去出去!”

最后还是蒲银砾一不留神给齐子宸钻了空子,掰开手就被扔出了房间,门在面前砰地一关,一点都不给商量。

郭文韬坐在床边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抱着个大枕头的齐子宸,“你要干嘛?”

“换房间。”齐子宸把枕头扔到床上,“我跟你睡。”

郭文韬后退了一步,“说话注意尺度大哥!我还想跟周惜烨做朋友的。”

听到郭文韬提了周惜烨这三个字,齐子宸条件反射一样地翻了个白眼,郭文韬看得真真的。

“吵架了?”郭文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分手了。”

“你放屁。”

“真的。”

齐子宸一屁股坐在床上,床垫弹了弹,他也跟着抖了抖。

“为什么啊?”郭文韬低头去对齐子宸的眼神。

小狐狸眼眶红红的,“他说,他不要我去杀人,他还说,”齐子宸吸了吸鼻子,“他的事情都不要我管。”

齐子宸抄起枕头直直地砸在了郭文韬脸上,“他的事情我不管谁管?!”

郭文韬给一枕头砸懵了,两个手抱着齐子宸的大白枕头半天没把头找出来。

“你管吗?!蒲银砾管吗?!”

郭文韬想说蒲银砾真的能管,但他不敢,他怕齐子宸拿枕头把他闷死。

“你冷静一下。”郭文韬好容易把脑袋从枕头上探出来,“你哪里找来的这么大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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