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些未曾触及的真实（1 / 2）

快天亮时，正打着瞌睡的纳尔听见有人叫他。

“纳尔参谋，过来一下。”

参谋长在呼唤他，纳尔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这次的参谋长表情严肃，一扫邻家小妹的风格，看样子完完全全是个军人。

电报员爱娃正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何吩咐？”

“解读一下这份电报，顺便……”参谋长说到这时，爱娃的头低得更低了。

“我明白了。”纳尔接过电文，和那本密码本。“你叫爱娃，对吧？”

“是的……”

“那我们去前面那张空桌吧。”

业余电报员跟在纳尔身后，她那表情似乎是在后悔培训时为什么没有多听两节课。

坐好后，纳尔开始讲解翻译电报的过程。

“首先，看这份电报的日期，这里的发送日期是7.26日，我们就从密码本上找到26日当天的密码子。”

“然后，看密码本的密码子对应的字母，先写在纸上。”

“然后按照顺序排列，把排列好的字母誊写一遍，根据句义组成句子。”

“就可以了。”纳尔把笔放下，纸上写出了一长段文字。

他念道：“发生于彼得格勒的起义已经被控制，其波罗的海量产舰队业已悉数夺回。现通告所有接到此电报的作战单位，解除战备状态。”

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纳尔问道：“学会了吗？以后电报还需要我来翻译吗？”

她小声地回答：“会了……其实，也不是很难……”

“哈哈，这倒是真的，难在破译，而不是翻译。”纳尔笑着，拿起那张纸和原件，走回参谋长的位置。

把电文递给参谋长，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宣布：“解除战备！”

“喔————————！”

参谋部爆发了欢呼，这气势比那天的晚宴还大，仿佛要从天花版的几个弹孔上震下几撮灰才能罢休。

战备解除了，混子们可以开始混了。一群人围着一张北大西洋海域图，讨论哪种酒的口味是什么什么样；另一群人凑在巨大的会议桌前，马克、里茨、筹码、纸牌，在手掌与手掌之间交错。

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通宵了一个晚上，却仍然这么精神。

唯一让纳尔欣慰的，是爱娃那忙碌翻书的身影，和参谋长认真读着《对塞壬作战要点》的柔嫩嗓音。

话说，读书就一定要读出声吗；参谋长之前读《简·爱》的时候，默不作声的，还一脸端庄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检讨书呢。他想。

是时候回去了，这也没我什么事了。他走到参谋长身边，问，“参谋长，我可以请个假吗？”

参谋长刚念到塞壬的弱点，听见纳尔的话，就停了下来。

“诶，你怎么也会请假？”

“因为昨天我妹妹过来这边了，身为哥哥，总不能把她晾在宿舍里吧，至少也要带她去参观一下，转几圈。”纳尔说。

参谋长点点头，“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啊……好，批假了。不过其实你开小差也没问题的嘿嘿。”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好啦好啦，赶紧回去吧，你宿舍里肯定什么都没有，那么久了她肯定很无聊呢，快回去吧。”

“得令。”他倒是敬了个礼，把参谋长又逗笑了。

纳尔缓缓走到参谋部门口，卫兵正坐在石阶上，对着朝阳一脸享受地吸着烟。

卫兵晃晃脑袋，随后察觉了身边的纳尔，扭过头说：“来一根？长官？”

“不了。”纳尔说道。

“那您准是有更好的香烟。”

纳尔礼貌地笑笑，没有反驳，反倒说了一句：“这日出挺美的。”

卫兵也笑着说，“要是您看这幅景色看上一年，您也会觉得，它只是一摊颜料而已。”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