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吻别40（1 / 2）
曹闻道根本没有离开梁辰烟住的小区，他也就是在那里抽了三五根烟而已。抽完就看见失魂落魄的梁辰烟从小区走了出来。她根本都没注意到躲在暗处的曹闻道。
曹闻道掐掉烟，跟了上去。但他知道梁辰烟不是那么想跟他说话，便没有跟得太紧，梁辰烟一点儿也没发觉。
梁辰烟爬上桥栏杆的时候，曹闻道刚走上桥，他三步并作两步要冲上去拉住梁辰烟的时候，她已经义无反顾倒了下去。曹闻道只来得及看见她潇洒的后仰。
他一秒也没有迟疑，大喊一声“小烟”跟着扑了出去。
梁辰烟很会游泳，但她一心寻死，自然不会去游，就是任由自己下沉。
她甚至还担心了一下会不会淹不死自己，入水的时候还后悔没在腿上绑块石头。
曹闻道也会游泳，自己游不会死，要救一个人，也勉强能行，但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就不好说了。
可是曹闻道没想这么多，能救也好，不能救也好，他今天一定要把梁辰烟给拖上岸。
可梁辰烟不配合他呀，两个人甚至在水底开始了拉扯。
曹闻道抱着梁辰烟的腰往河面游，但梁辰烟要扯开他的手，曹闻道加重力道，他的身体压向梁辰烟，两个人反而在往更深处的水里掉去。
曹闻道游泳技能捉襟见肘了，即使他在陆地上的时候肌肉一定是比梁辰烟健硕的，但在水里他扭不过一个一心寻死的游泳健将。一个不小心被梁辰烟挣脱了，还被她踢了一脚。
曹闻道一口气没憋住，喝了很多水，他觉得自己不行了。
算了，既然救不了她，就陪她一起死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曹闻道肺里都是水，没有办法呼吸，很快闭上了眼睛，四肢也松散下来。
又漂远了几步的梁辰烟回头看了一眼，心下大骇，突然转身向曹闻道游了过去。她以为曹闻道救不到自己就会游上去，万万没想到刚才的拉扯会让曹闻道喝水。
她自己想死是一回事，但她不能让曹闻道死。
平静的河面被水花溅开，梁辰烟筋疲力竭地把已经意识不清的曹闻道拖上了岸，丢在满是碎石的河边。
她也坐下来想喘口气，突然发现还不能休息，旁边躺着的那个人气都已经没有了。
梁辰烟跪在曹闻道身边，捏着曹闻道的两颊，伸手去掏他嘴里的东西，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
然后她趴下去看了一下，判断人工呼吸要安排上了。
很好，一直想亲他来着，好好的时候不让，现在满身满嘴是臭水的时候倒是不得不亲了。
梁辰烟想着，没有丝毫迟疑地俯身下去要对着曹闻道的嘴吹气。
但就在她的嘴要接触到曹闻道的嘴的时候，那个一秒前还毫无反应的人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来，喷了梁辰烟一脸。
梁辰烟被喷得不得不远离了他一点，她伸手抹掉眼睛里的水，看到曹闻道又吐了一些水出来，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非常好，都快死了都没有让自己得逞，曹闻道的吻可真是守得挺牢啊。梁辰烟松了一口气，总算他没死。
曹闻道把头别过来，看着坐在旁边的梁辰烟，意识慢慢回笼。
“小烟，你救了我吗？”
“不是我，是河神。”
曹闻道微微弯了弯嘴角：“你为什么要跳下来？你不开心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讲……”
“我没跟你讲吗？我问你要不要做‘看着我的那个人’，你没答应。”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也不是不行……”
“哟，改口了？因为我不想活了，你就开始同情我了？怕我再次轻生，不得不牺牲色相了……”梁辰烟句句紧逼，话里的愤怒话里的愤怒似熊熊燃烧的火焰，把人炙得又烫又痛。
对于一个刚落水才清醒过来的人来说，应付这么多话实在是有些困难。曹闻道干脆闭了嘴，让她发泄一会。
等到梁辰烟都发觉自己说得太多的时候，她立马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曹闻道。因为她发现好久没听见他吱声了，该不会又晕过去了吧。
幸好，他眼睛还瞪得挺大。
曹闻道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挣扎着坐了起来，慢慢地挪到了梁辰烟身边。
“冷不冷？”他问梁辰烟。
梁辰烟摇头：“都干得差不多了。”
“但夜里有风，身上有水吹了会很冷……”
“曹闻道你烦不烦？你到底想干嘛？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这么关心我，会让人乱想的好不好？”
“梁辰烟你这个小屁孩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的还能不能想点别的？我做为一个长辈跟你爸妈一样关心你都不行了吗？普通朋友就不能嘘寒问暖了吗？”曹闻道被怼急了，加上生死关头走一遭，也有点不耐烦，他在家也是个大少爷好不好。
“呵，长辈？你好意思？才比我大十岁而已。”
“你也知道大了十岁，你们年轻人不是说三岁就差辈份了吗？”
“谁说的，我没说过，差十岁正好。”
“正好什么？”脑子还不太清醒的曹闻道脱口而出。
“当情侣呗。”
好了，又被绕进去了。
曹闻道决定直接无视这个问题，重开一个新话题。
“小烟，你轻生是不对的，世界这么美好，你爸妈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但他劝人的水平也只能说是墨守成规，梁辰烟听得进去才怪。
“这个世界有什么美好的，兢兢业业的科学家被人谋害，卑鄙无耻的窃取者平步青云，当父母的冷血无情抛弃孩子，做人朋友的装模做样实则企图推卸责任……”
梁辰烟这一番话，把所有人都骂了，曹闻道：“我哪里装模做样推卸责任了？”
“你看，还找借口拒不承认。”
“好好好，我错了，都是我不对，你说，你要怎样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曹闻道以为，梁辰烟一定还要提做男朋友的事情。
被梁辰烟跳河这么一搅和，其实他刚才心里已经很乱了。看着梁辰烟往后倒向河面的那一霎那，其实他心里是悔恨多过震惊的。
后悔自己怎么会任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后悔没有早点发现梁辰烟的想法，甚至，后悔自己没有答应她算了。
至于到底是因为怕她离去才答应还是因为喜欢而答应，都不重要了。既然她成年了，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喜欢她，如果她非要这样才能活下去的话，先答应着她，自己掌握着交往的进度不就好了。至于异地恋也好，异国恋也好，反正是她自己选的。
所以，他这么反问，其实心里就是接受梁辰烟的要求。只要梁辰烟再提，他就答应了。
可是，梁辰烟惯会不按常理出牌。
她说：“不用怎样，你省点口舌吧，我再也不寻死了，自己难受就算了，还要费力救别人，我吃饱了撑的再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