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吻别40（2 / 2）
“真的？”
“我这人，不喜欢的事情不会做，如果真的不愿意，不会答应你的。”
这个曹闻道倒是也有体会，梁辰烟在他认识的女孩子里绝对是排第一位的真诚直爽。
曹闻道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点若有若无的失望。原来，她这么容易就可以放下啊。
但，其实曹闻道也不能太松口气，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说，说出来估计梁辰烟又要炸毛。反正还可以等等，观察一阵子再说吧。
往后的两个月，曹闻道帮着梁辰烟一项一项事情安排好了。梁辰烟出奇地配合，情绪也很平和，甚至有时候还能开开玩笑什么的，曹闻道才终于相信她也许是真的要往前看了。
吴秀和杨奕本来是不敢主动来找梁辰烟的，他们两个都是满心的愧疚，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她。
直到有一天，当不知道第多少次悄悄跟在梁辰烟后面的杨奕被她发现了之后，梁辰烟直接走到他面前，说：“别不跟我做朋友。还有秀秀阿姨，让她有空给我做点好吃的吧，我好久没吃她做的菜了。”
憋了许久，看着父亲进了监狱，母亲日渐憔悴，每天偷偷跟着好朋友却不敢靠近的杨奕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梁辰烟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安慰他：“你哭什么，该哭的不是我吗？”
杨奕哽咽着口齿不清地说：“我就是……被你感动哭了，梁辰烟，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说真的！”
梁辰烟嗤笑，还像原来一样洒脱：“得了吧，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也就差遣差遣你呗。”
杨奕抬起头来，认真看着她说：“你不会在我这里听到‘不’字的。”
梁辰烟笑着拍他脑袋：“傻不傻！”
梁辰烟后来办妥了复读的手续，还在原来的学校。本来她成年了，是可以自己住的，但曹闻道还是很担心她一个人，刚好杨奕主动要帮忙，强烈要求梁辰烟住到他家里去。
但梁辰烟怎么可能搬过去，死活不答应。
杨奕考上了S大的重点专业，走读，每天都回家。其实他的成绩能考更好的首都的大学，但S大也不错，尤其是生物工程专业是全国顶尖的。而且杨奕整个人已经被愧疚和赎罪的意念俘虏，他最后就决定不离开S市，要好好照顾梁辰烟，并且帮她补习。
梁辰烟不肯搬到杨奕家里，杨奕就厚脸皮地搬进了梁辰烟家里。
小书房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进了梁甫森和姜愈曾经住过的大房间，杨奕自己在网上下单买了一张小床和小衣柜放进了书房，然后把自己的行李搬了进去。
“梁小烟，你帮我铺个床呗？这个我不会欸。”杨奕收拾衣物忙乎了半天，又小心翼翼来求助梁辰烟。
要是在以往，他肯定不会用恳求的语气，但现在，他可是不敢再像从前那么放肆说话。
但梁辰烟的态度没变，她嗤笑着问：“你觉得我会吗？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意识到我们俩的技能是重叠的吗？”
“那倒也不完全是，比如你会做饭，我不会。”
梁辰烟笑：“只是能吃的程度而已。”
杨奕无奈，最后给她妈打了电话。吴秀立马就运来了大包小包，吃的用的，塞冰箱，塞柜子，铺床，搞卫生，跟个敬业的清洁阿姨一样，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俩孩子。
曹闻道看着一切都走向正轨，才终于跟梁辰烟说他要说的事情。
他们俩站在离梁辰烟家的小区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远处是环绕很多圈的高架桥，高架桥后面更远的地方是一尘不染的蔚蓝天空和广胜港那几个寂寥挺立的大烟囱。
“走？什么时候？去哪里？还回来吗？”梁辰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曹闻道要走，但是她完全没有准备好这么快他就要离开。
曹闻道没有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他只是走近了一步，看着梁辰烟，微微笑起来。他看到梁辰烟如此紧张自己的离去，虽然他也有不舍，但更多是莫名的开心，被人记挂怎么会不开心呢。
这笑容，和他们初见那次的微笑一模一样，就是那勾去梁辰烟心魂的微笑，梁辰烟时至今日仍然会轻易被这微笑蛊惑。
看着眼神变得柔和的梁辰烟，曹闻道瞬间失去了理智。
也许是他就要离开，归期尚无法预测，他内心里就不愿意再理智下去。就这一次，随心一次，好让未来的一段时间有个念想，他对自己说。
曹闻道一只手搂住梁辰烟的腰把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托住梁辰烟的脖子，低头吻上了梁辰烟的嘴唇。
老实讲，他的接吻技术不怎么样。
但梁辰烟反正也没亲吻过，她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曹闻道唇舌动作里热烈而决绝的感情。
他是不是也蛮喜欢自己的？梁辰烟想，电视里的人大约也是这样的吧。
梁辰烟只是知道自己喜欢曹闻道，不知道除了外表之外还喜欢他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喜欢。她一直都想试试和他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以为那样就可以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动心。如今曹闻道终于遂了她的愿，给了一个她心心念念的疯狂的吻。
没错，她的心怦怦狂跳，尽管仍不能说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曹闻道神魂颠倒，她能确定这是心动没错了。
她也不知道曹闻道这个吻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同样喜欢她，还是带着些可怜和同情，或者混淆了照顾故人之女的亲情。
可是她愿意什么也不探究，只享受这个吻。
她试着学曹闻道的动作生涩地回应，得到回应的曹闻道反应得更加热烈。
梁辰烟把手放在了曹闻道的腰上，紧紧抱着他。两个人侧着头变换着姿势吻得难舍难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辰烟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但她不想停下来。最后仍是曹闻道终于离开了梁辰烟的嘴唇。他们俩的嘴巴都有些红肿。
曹闻道松开梁辰烟，他把梁辰烟绕着自己腰的双手掰下来，替她放在自己的身体两侧，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曹闻道看着梁辰烟，眼里似有承诺，似有蛊惑，但更多的是真心实意。未来，他也不知道会怎样。
于是，情情爱爱方面也没有多少经验的曹闻道决定按照自己的方式给梁辰烟下一剂猛药，让她短期内有个努力的方向。
他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梁辰烟，你听好了。如果你明年考上大学，等我回来找你，如果你没有考上大学，这就是我们的告别吻。”
然后他转身，抬腿跨上他的骚包绿色川崎，戴上头盔，发动引擎，飞驰而去。
远处的高架桥栏杆边，是半轮橙色的落日，周边的晚霞和落日余晖一起给曹闻道远去的背影染上了浪迹天涯的英雄气概。
他离去前的笑容久久地映在了梁辰烟心里，让她对这负心渣男亲完就走的行为恨不起来。
她脑海里响起了那首许多年前梁甫森很喜欢的曾经在家里循环播放的老歌，略带沙哑的男声对着窈窕的女子背影唱着幽怨的曲调。
……
我和你吻别
在无人的街
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我和你吻别
在狂乱的夜
我的心
等着迎接伤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