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焦虑、怀疑93(1 / 2)

上皇弘突然间从幽冥中退回现实世界,头不疼、不痛,却极为难受,一句话、几个字,在心里反复回荡:究竟怎么死?究竟怎么死?想得太多、太快,头昏昏沉沉,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胡思乱想之际,所有传言渐渐远去,唯留“报应”二字,在心中不停闪烁。世上到底有没有因果报应一说,上皇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恭宗、世祖的死因,年代久远,已不可考,而其先父皇,就在眼前升遐。

那句告诫的话语“活着”,伴随着先父皇的音容笑貌,从记忆的角落,重新回到心里。上皇弘有个猜测,或许,世祖、恭宗、拓跋余,都是如先父皇一样,因病而死。一年之内,连续三帝死于面前,别说宗爱,换个人也会发疯。

说完该说的话,独孤尼开始吐气。上皇弘走出房间,突然发现外面亮堂了很多,比这一年都亮。回到宁光宫,走一趟十六式,冰凉的身体变得温暖,很是惬意。打坐入静,修炼内丹术,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气感。

拿起奏疏阅读,也没有了从另一个世界凝视这个世界的感觉。以前的一切都是幻觉,还是暂时无法进入窈冥境?上皇弘确实有些想不清楚。数日尝试未果之后,上皇弘彻底迷茫;以前的窈冥境印象,变成心中想象,其本身就窈兮冥兮,模糊不清。

数日之后,建安王步六弧馥去世,彻底惊醒了梦幻中的上皇弘。上皇弘终于明白,所谓的窈冥,幻觉而已;所谓的气感,错觉罢了。

从窈冥中醒来不久,上皇弘又陷入另一种奇异状态;不处理朝政时,心里面拼命想正平惨剧,一遍又一遍,推演各种可能,以至于头晕脑胀,呼吸急促,喘不过气,自己都觉得快要发疯。

沉浸于朝政、奏疏,便不会胡思乱想;但时间过长,就会头疼、头痛。停下来休息心神,马上就会想到正平,甚至走路、吃饭,都不能忘记。

咏经已是无用,因为所有的经书都可以倒背如流;而读新经书,却要耗费心神,比看奏疏还要累人,会让内心更加烦躁。打坐也无法入静,不知不觉,就会胡思乱想。剔除所有不适,唯有朝政可以静心;不变的是,悲悯更甚。

习练十六式时,可以暂时忘记一切;但此功法有限制,不能多练,练多了伤身。

上皇弘捡起很久没有动过的弓箭,却不是强弓,而是小时候用的弱弓、小弓。就这样,读奏疏、射箭相间而为,直到精疲力竭,才能入睡。而睡觉,总是被噩梦惊醒;醒来之后,却想不起任何梦境。算下来,以前睡三、四个时辰;现在,只能睡二到三个时辰。

徐蹇无法治疗魏帝弘,找李修等太医会诊;诸太医都觉得太上皇帝不正常,却找不出病因所在,更不可能得出医治之法。以前使用的五行平衡汤,还需继续服用;不用,病情更为严重。

魏帝宏一如往昔,一个月来宁光宫一次,问起居,而上皇弘总是将大臣、内侍赶走,父子二人说悄悄话,教帝王术,检查功课:

“小宏,多读《萧相国世家》《袁盎晁错列传》,学会做人,而后方为帝王。读《武帝纪》,切记不要学武帝;须知,武帝之英明神武,非寻常帝王可学。小宏,你我父子皆为寻常,好好过日子,不要去想英明神武,不要去想王天下……

回到中宫,魏帝宏为冯太后讲述父子相会:

“祖母,父皇又瘦了,如沙门僧一般,悲天悯人。”

冯太后听了以后,毫不在意一般,问道:

“你父皇考教功课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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