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努力？真伟大啊（1 / 2）

“秉性同学，上午下课后我们在桃树下见面吧。”李秋兰走之前又重述一遍见面的时间地点。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说这件事了。

我也第三次应了句“好的”，走进班级。

班级里尹闲正盯着门口发呆，正巧看见进班级的我，条件反射地“噫”了一声。

“这几天你总这么早。”尹闲指着黑板上面的老钟，诧异地说。

当然早了，我把闹钟往前调了整整二十分钟。

我压低嗓音道：“当然是为了多看你几眼。”

“你还是迟到吧。”

“呵呵。”我和他冷嘲热讽了一阵后，缓声问他，“对了，有没有兴趣演戏。”

“演戏？”尹闲想起来前几天我一直捧着剧本，长哦一声，右手一砸左手掌，“就是你写的那个剧本？”

“不是我写的。”我矢口否认，“反正你除了训练什么事也不做，来为别人的校园生活增添色彩和乐趣吧！”

“谁说的！“尹闲气愤地瞪我，为自己辩解，“上课我不睡觉吗！”

我说：“不占用你上课的时间，大概会在中午或者周六周日排练。”

尹闲更气愤了：“那我下课之后不睡觉吗？”

“你是猪吗？”

“那也是豪猪。”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我知道——这家伙对演戏不感兴趣。

反正只是随口一问，而且认真考量这家伙的价值后，我觉得还是别邀请这家伙为妙。

稍微有点失望，我说：“罢了，那没事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对演戏感兴趣了。”尹闲依旧没有忘记这个疑点，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搪塞：“无聊，想找点事做，恰巧有个朋友要演戏讲故事我就顺便加入了。”

“你这戏要什么时候开演，参加什么活动吗？”尹闲依旧紧追不舍。

“朝海大地震纪念活动，具体时间你应该也知道。”

这里没有人不知道朝海大地震。

每一年的朝海大地震纪念日，周围的城市都会举行大规模的纪念活动。一是纪念死去的亲人，二是歌颂勇敢面对生活的精神。

“好沉重的话题啊。”尹闲摸着下巴说。

“你不参加的话就与你无关吧。”

“是这样没错，但我还是感觉奇怪。”尹闲说，“你把剧本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还感兴趣参加呢。”

“没改完。”

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打破这死水一样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尹闲扶额说：“没改完你邀请我？”

我说：我只是随便问一句，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谁知道尹闲摘下眼镜，平常冒着贼光的眼睛变成一条缝：“你不觉得你太努力了吗？不像你的作风啊，嗯。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几天前你还迟到呢，这几天你就变成早到的好学生了，还积极参加活动？说，你到底是谁。”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吗。”我放松声带，眸光深邃，声音被拉得绵长。

“啊？”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爹。”

尹闲左顾右盼，从我的桌堂里抽出《基督山伯爵》，他冷笑道：“今天咱俩先没一个吧。”

我亮出藏好的《新华词典》，又从背包里掏出《四世同堂精装版》——每一本都比板砖厚，且棱角分明。关节敲在书封上有沉闷的响。

“先下手为强！”尹闲掷出《基督山伯爵》，我侧头躲过，凛冽的冷风随着呜咽划过耳廓，尹闲欺身而上，右手当爪直抓我胸。

我一手护身，一手拍出，谁知没等来那作爪的右手，我拍出去的手也空了。

假动作！

果真，尹闲闪身躲过拍击，右手卸力，一个箭步，单手直刺向我的胳肢窝。

这才是他的意图吗？

我还维持着拍出的姿势，空门大开，简直就是任君采撷。但多年与尹闲斗智斗勇养成的直觉驱使着我做出反击。

我护胸的手臂弹出，那手中的书凭借惯性甩出，直向尹闲面门。

“嗯？”

书角在尹闲眼中越来越大，快要盖住他全部的视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一下必定命中。

若中，血溅五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知道——我该醒了。

“喂，你怎么了，刚才一直在发呆。”尹闲来回摇晃我的身体，我凝视尹闲这张完好的脸良久，叹了一口气。

“尹闲。”

“嗯？”

“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别做你爹了。”

“啊？”

后来我还是答应尹闲给他看完整的剧本。他没直接答应出演，但至少展现了一些兴趣——虽然我严重怀疑他会在看过之后失去兴趣。

上午的课我认真听讲，除了尹闲被叫到台上，赵月馨用手势提醒尹闲选出正确的错误选项，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学校生活枯燥无聊，可就是这样枯燥的生活。对学生们而言又难得，又美好。

而有些人仍然不知所措，认为这美好与自己无关，却又衷心希望可以混入其中。

课间操我没有去找李秋兰，她不在教室里——她认为一直坐着也不太好，教导主任也提议她在课间操多走走，不用跟着大部队，只是绕着操场散步——这是学校给的特权。

李秋兰问我要不要一起的时候，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