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火团圆（2 / 2）
“再准备一下。”
几个学生赶紧点着头。
林凡最近很是恼火，答应了上面布置的任务。
《金色》为题目的自由形式人物绘画。
不是因为自己的画技退步，也不是画的感觉没出来。
就是觉得不像，根本就不像。不管是涂成金光灿灿，还是刻意地人物形态。
都不够完美。
不管在那个艺术领域，金色象征的都是“高贵完美”。
但林凡一直画不出自己脑中那个“高贵完美”。
林凡双手插兜，脑中一直想着那份“完美”围着巨大地校园漫无目的的逛着。
经过林凡的大学生们，看着这位康华的艺术大师没有不小心翼翼的。
刚才还在打闹，下一秒就低着头走开。
生怕打扰到他。
直到，林凡自己逛饿了，准备去街对面吃个饭。
整个校园这才恢复了生气。
......
大学门外，黄原在超市买了弟弟的玻璃弹珠和两包烟准备往回走。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5点了得赶紧饭店帮忙了。
黄原等着红绿灯，看向站着旁边那个带着圆眼睛头发杂乱的人。
他周围一个学生也没有，其他人把他围着像是一个风洞谁也不敢靠前。
原本有说有笑地男孩女孩们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奇怪，他身上有臭臭？”
黄原一阵无语甩着一袋弹珠，绕着这群奇怪的人走向了街对面的饭馆。
黄原一边走一边看着阴下来的天空。
天边不远处乌云像是一艘巨大地黑船向这边缓缓飘来。
“又要下雨了吗？”黄原心一边走一边想着。
“嘭！”一声巨大地爆炸声响将街上所有人都吓了一个激灵。
“嘭！！”又一声爆炸声响直接吞噬了上一声爆炸。
这次，黄原感觉地面都有些轻微地颤抖。
所有人都在看究竟是那儿传来的爆炸。
“糟了！”黄原注意到周家饭馆有灰色的烟尘飘了出来。
馆子里，一直有人往惊恐地往外面跑。
黄原立马往饭馆跑去。
不到半分钟，黄原就看到那灰烟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变成了黑色，还带着一些零星地火舌。
黄原发疯似往着人群逃离的方向跑去。
“嘭！！！”又一声巨大爆炸。
黄原和周围人好像都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甩了一掌。
人群和车流瞬间都杂乱成一团。黄原也被旁边慌张地女孩带着摔到了地上。
街上的人又慢慢地站起往马路对面的大学跑去。
在黄原眼中，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看着饭馆门外被震碎一地的玻璃，黑色浓烟滚滚而出。
心里变得不安，像是被一种不详狠狠地拉着心脏。
黄原几乎是手脚并用得来到饭馆周围。
黄原张大着嘴巴。
几乎是疯狂地往人群里面挤了进去。
看到周家人的拉出来的那一刻，黄原的心总算是缓解了不少。
还没走进。
黄原就看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地妹妹。
头发凌乱长着大嘴说不出话的干妈。
还有在干妈旁边死死盯着浓烟咬着牙一脸绝望地干爸。
“木木啊！木木啊!你快出来啊！快到妈妈这儿来啊！”
“我的木木啊!我的儿啊！乖儿啊！你快出来嘛！”
张大嘴巴的干妈口中突然爆发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干爸似乎也清醒了过来，准备往已经有清楚火势地饭馆里冲去。
不过立马被几个年轻地大学生给死死拉住，大家都知道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不管怎么样必须等消防到，不然就将又是一个悲剧。
黄原彻底掉傻了。
“弟弟。
去房间里拿作业的弟弟，等着我手里这带珠子的弟弟还在火场里面。
笑的干净阳光地弟弟就这么没了吗？
我能做些什么？
我肯定能做些什么？对吧。
去了肯定会死的。
疼啊，是真疼啊。
我这儿二十多年，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呀。”
在某人地悄悄注视下，黄原原本往前冲身体竟然往后缩了缩。
“这腿怎么不听话啊？
腿也好疼，不好抽筋了”
黄原跪了下来，背对着火场，挽起裤腿敲着他假装抽筋的小腿。
“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家人！
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他们意味着什么。”
黄原又往后走了几步，小腿上的青筋开始不断抽动和放松。
他真希望这时候能抽筋，那怕就两分钟。
“我没有了他们，我还活着吗？
我其实已经死在了几年前了，那个雨夜过后我已经不正常了。
他们让我看见了光。”
突然，灰色的乌云终于撑不住了雨了。一股脑地倒了下来。
“...然后又遇到了雨”
黄原转身了，又开始向火场走去。
一步，两步。
黄原又转身了。
“我现在是真怕疼了。”
黄原感觉自己身上的所有的伤疤都像刚受伤的时候那样。
这一次，所有地刀伤烫伤枪伤，一股脑地全来了。
“啊啊啊啊！”
没人听的见黄原的叫喊，只有某个人瞧瞧地注视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黄原心里的煎熬与肉体的疼痛像要从下体一直到心脏，到肋骨，到嘴巴，一直到天灵盖。
最后像爆炸一样将身体的烂肉，炸碎在这潮湿的路面。
又像时间暂停一样。
黄原背对着火势的方向，双手逐渐展开。
吐出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下来
“本来就没人知道我。爸妈再见了，这也是我的选择。”
火势夹着浓烟毫不留情地吞噬着一切，霹雳扒拉的木头与东西碎裂地声响比外面哭喊儿子的声音还大。
家团圆饭馆的木牌匾已经被烧的掉下来了一片。
差点砸到周家人，周家人又被众人抬远了一些。
“我听到我儿喊我，我真听到了”女人发疯似得想要挣脱众人。
突然，周围人的背部都感觉被一块铁一样硬的东西撞了一下。
原本被撞到的人，都想对着那个人说骂上一两句。
谁知道，下一秒。人影一秒飞跨了过了燃烧的牌匾，冲进了火场。
“诶！谁啊！这不是不要命吗？谁啊？”
“哥....”扎马尾的小女娃抽泣地更厉害了。
黄原几乎是毫不费力找到了，已经昏迷弟弟周木。他饭馆里面房间趴在出口，应该是被呛晕了过去。
黄原把他抱在怀里。快速地向来时地方向跑去。
快到门外才注意到，自己来时的地方已经被烧变形地收银台卡住了。
皮肤感觉不到火苗在自己的身上抽打疼痛，肺似乎也明白这是最后的抗争。
黄原往这被炸开的玻璃和被炸飞堆积起来地座椅板凳。
只能将弟弟用力抛出去了。
“哥，我怕。”弟弟似梦非梦地说着，也可能是黄原的幻觉。
“别怕，拿着哥的弹珠。
外面哥还买了很多，你先出去，等下哥陪你玩好不好！”
黄原将弹珠扯了下来放进了弟弟周木的怀里。
“好...”
“嘭”弟弟黄原被抛了出去。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人多高，应该没事儿。
黄原心里想着，一边做好冲刺。
准备用最后地一丝力气撞开挡住的收银台。
“嘭！！！！！！！！！”
最后地一声爆炸巨响在城市街道上回荡。
本来拦在外面的写着“家团圆的饭馆”的木板被炸成了几块。
飞了出去。
“团圆”带着火星。
落在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面前。
....
“啊！这一次，我真的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