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2)

“去那边!”秦少游拉住宫渝,宫渝看到不远处那片草原上的森林。那是他们曾经收集柴火的地方,如今却是唯一的庇护所。

“去老林子!走啊!”秦少游先一步冲了出去,宫渝抹了把眼睛,接着扛起秦少游朝森林狂奔。

“嗖!”一只羽箭正中安达胯下那匹马的后腿。马匹受伤脱力,一瞬间翻了过去。而安达也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翻出去好几里,再也没了动静。

鞑靼人最终赶在南朝军队的射程外勒住了马,其中领头的人下了马朝不知死活的安达走去。他身上通亮的铁甲片下裹着兽皮,腰间的刀柄随着他极具压迫感的身躯上下抖动。

“嗯?”那人一把提起安达的头,将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扯了起来,就像是捏起了一只巴掌大的皮球,接着一路拖着安达将他像猎物一样扔在了马背上。满脸横肉和细长胡须的脸上却有着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他凝视着长城许久,最后转头离去。

浩浩荡荡的鞑靼骑兵徐徐前进,朝着不远处那片白桦林压去。马蹄声逐渐靠近白桦林,宫渝走近了那片林子,他把秦少游从肩膀上放了下来。秦少游大步流星地跑,宫渝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冲向那片夜晚寂静无比的树林,宫渝最后一次回头,看到一小部分鞑靼人已经冲出队伍,快马追了上来。

“上树!”宫渝推了一把秦少游,两人钻进树林的深处。火光越来越近了,不远处甚至能够听到鞑靼人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呼喊着。

秦少游用脚使劲蹬着树干,但白桦树的枝干笔直光滑,才十多岁的秦少游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宫渝取出自己的短剑,那把短剑通体乌黑,他用力往树干上一砸,短剑的尾端刺出一柄钢针!

“小游子!快爬!上去了就别出声!”

秦少游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短剑还有这种机关,宫渝顾不得解释,他把短剑交在秦少游手上,扶着他爬上了树。

秦少游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着,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但当他爬到树尖的时候才看到,宫渝并没有跟上来。

“宫渝..大叔?”秦少游用通红的眼睛望着。

那个男人正拼命地朝着森林的深处跑去,佝偻着腰狼狈地从树林间穿过。秦少游只能远远地看着他,越跑越远,最终逐渐消失在森林里,消失在黑暗里。

“大汗,那两个汉狗也抓回来了!(蒙语)”

秦少游再一次看到亮光之后,已经到了鞑靼人灯火通明的蒙古包中。蒙古包中各色的狼牙兽皮,而坐在王帐中央的正是他们鞑靼人的大汗。

秦少游永远也忘不掉那双眼睛,那种居高临下、毫无喜悲,仿佛正注视审判着人间一切的眼神。这个男人穿着金色的铠甲,庞大的身躯让趴在地上的秦少游如同一条小狗。焦黄褐色的面容,刀林箭雨般的胡须,如同厉鬼一般令人胆寒恐惧。

沉默,除了火焰偶尔的翻腾和外面飘落的雪花,王帐中死一般的寂静。

秦少游看到边上如同烂泥般的安达,还有和他跪在一起半死不活的宫渝,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自己将会有何下场。

相传蒙古人有一种极刑十分残忍。首先准备一支较大的木箱,上面开出五个口子,分别让里面极其扭曲的人伸出头和四肢。接着再将木箱扔在冰天雪地里,直至这人的四肢已经全然坏死,然后再全部砍掉只留下头部。

若是此人这样都还没死,那还可以送于各部族当作狗彘豢养。这种刑罚不仅让人痛苦难当,还能供他人玩乐。秦少游的双手愈加感到冻得发抖,此时坐在王座的大汗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他一口气吗?”秦少游顺着大汗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安达。

“十多年前,中原还不是你们的天下。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就是你们南朝的开国皇帝,林凡。这个人在无量南山中抢夺了龙脉,借着你们这些汉人的信仰,爬上了不属于他的宝座。”

“后来,我族祭祀通过血祭,终于得到了对抗真龙的方法!可惜,大凉王朝大势已去,即便是杀了林凡,也没用了。”说着,这位大汗站了起来朝秦少游走近。

“而这条吃里爬外的狗,尽然帮着你们汉人偷走了我们唯一的希望和筹码。”

“你说,该怎么处置他才好呢?”一座如同小山的身体拎起旁边浑身是血的安达,那双恐怖的眼神再一次盯住了秦少游。

秦少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瞳孔紧缩。这一次他并不是因为面前强大到让人窒息的鞑靼可汗,而是旁边的安达!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安达的手掌已经变成了极其锋利的爪子!

“嗯?”就在大汗也发现不对的下一刻,安达已经将利爪向可汗的脸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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