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事如烟（三）（1 / 2）

积翠楼的歌女，柳永和心娘的来往最多。但是，柳永和心娘的亲密关系最终还是破裂了。起因是，心娘与柳永交往一段时间后，突然在某一天对他说，她不想永远干这一行，想脱籍从良，并流露出脱籍后给他做妾的想法。这个突然的提议让无拘无束惯了的柳永吃惊非小，听到心娘这样一说，人当时都有点傻了，他心知二人走得太近了，引起了心娘的误会，他连想都没想，就生硬地一口回绝。

当时两个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此后，柳永与心娘越走越远，各自在各自的艰难人生路上踯躅，柳永厌恶婆婆妈妈，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这是他的优点更是他的不足。他没有好言好语地抚慰心娘，直到这次得知心娘出了事，他深深地悔恨自己，责怪自己没能处理好这层关系，拒绝得太直截了当了，太让人下不来台了，造成二人之间的裂痕，他应该负起主要责任。当时说话若是婉转点，也许就不会逼得心娘走上那条路吧？

他之所以拒绝心娘这么干脆，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起过纳妾的念头，他只想着人生要建功立业，心无旁骛。他有一个刚到及笄之年就许身予他的歌女，叫虫虫，尽管他们吃住在一起，情投意合，两人都没有谈婚论嫁的打算，为此，他心里始终觉得愧对虫虫。

一个虫虫尚不知怎么办才好，怎么可能再容得下一个心娘呢？而他与心娘交往的这个时候又正是他情绪最为低落，最不稳定的时候，他纵情放纵身心只为发泄胸中的忿懑，他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连虫虫这个向他托付终身的姑娘，他都没往这方面想过，更何况他人。

心娘有些恼怒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虫虫一个，你把一颗心都交给她了。”

柳永苦笑着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与虫虫的关系与你等一样，只是走得更近了些。”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何况是你这样名气大的风流才子，多我一个算什么难事，我有房子有钱，又不要你负担什么。加我一个，你无非多个落脚之地，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也就是挂个名，只想要个名份，不会拴住你碍你手脚，你点个头就那么难？”心娘从各个角度找理由祈求柳永，她说的也是实话，汴京城里出了名的歌女都富得流油。

柳永心里说，哪儿能像你说得那样简单，我做事凭的是良心，心口如一不能骗你。我应允了你，就要承担责任，就要对你负责，那就会带来许多琐事。再说了，你是很优秀，但是哪能与虫虫相比。在他心里，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和虫虫相提并论。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向他提出这种想法的也不只心娘一个，他向来只把这类谈话当作笑谈、戏谑。他一向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为了断绝他人的念想，他有时故意糟蹋自己，宁可把自己说得一钱不值。

他可不会把自己拴住，让女人束缚住自己的手脚，再惹上拉不断扯不断的清官难断的家务事。他自从离开家乡，就抱着风流一世、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和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野心逍遥自在，他怎么会自寻烦恼呢？

但心娘始终没死心，柳永没有办法，答应她一旦脱籍，他会帮他物色夫婿，这等同于向心娘说再见了。自此之后两人疏远了，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