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婚宴风波 一（2 / 2）
起初秦王还听的有些不耐烦，但他越听，眼睛却是越亮，待到最后竟然抚掌大笑起来。
“好好好！这事就按小叶子你说的去办，这事要是办成咧，额就举荐你去江南当知府。”
胡定业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也跟着笑了起来。
“都是殿下抬举，不然学生现在还在给上官搬文书。”
这个殿下虽然举止粗鄙，但你办成了事，他是真赏啊！过去在前朝，他只是个不入流的九品县丞，在这新朝没过一个月，他就成了五品长史。
如今他钱财，地位，娇妻美妾，深宅大院都有了，而他要做的只是哄着这个浑身凶厉的少年王爷就行，相比起之前清汤寡水的县丞，这大鱼大肉，每晚都有荤腥吃的官，做的才有意思。
…………
今天的晋国公府是红色的，门前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匾额挂上了红绸，门窗上贴着红纸，一改往日的萧瑟肃杀，看这架势，竟像是今日就要成亲。
张颜如和张添寿也一改往日的白色深衣，和灰蓝色道袍，一起换上了红色的喜服。
只不过今日毕竟不是真的成亲，所以他们的衣服都是浅红色。
张颜如今天没戴凤冠，只是在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用一青一红，一玉一木两支发簪固定住，和带着华丽凤冠的寻常女子相比，显得更加庄重清雅，配上她男女通杀的容貌，就更加娇媚妖艳了。
因为她已经长得极美，过多华贵的配饰反而会喧宾夺主，如今这简单的装扮，反而把她的美提现的淋漓尽致。
喜娘本来还要给她化妆，但被她给拒绝了，因为她才十二岁，脸上不光嫩，还白里透红有光泽，摸上去滑嫩软弹，显得特别健康，而年龄小就是最好的妆容，画了妆反而会掩盖住她的天生丽质。
所以她今天唯一的装扮就是把脸全部露出来，然后换上红衣服。
张添寿也是如此，他连头上的道髻都没变，只是那根原本的乌木簪，变成了白玉簪，灰道袍变成了红道袍，以及腰带上多了个福猪玉坠。
但他长的好，两眉如细刃，锋锐而笔直。深邃的大眼睛里总是带着笑意，高挺的鼻梁下，是好看的薄唇，他唇角始终微微上翘，两个酒窝在可爱的娃娃脸上若隐若现，今天的他似乎似都在笑，但你仔细去看时，却发现他只是带着一张笑脸面具。
张颜如见到张添寿时，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先是怔了一下，相处四天，见面两次，她都没见过他这么有亲和力的笑容。
但她仔细去看时，发现他这笑容只是装出来的。
张颜如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等手掌离开他的肩膀时，假装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脸，偷偷摸了一把他那可爱的娃娃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弟弟啊！你要是不想笑可以不笑，你是入赘到我家的，就是冷着脸也没关系的，作为女主人，我笑就可以了。”
张颜如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滑腻，心中不由感慨，“年轻就是好，脸嫩。”
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盯着张颜如的脸看，即使是张添寿，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加之他被张颜如摸了脸，那冰凉细腻的触感，让他的脸有些红。
不过好在他自小忙于学业，他的屋子里别的没有，就是书多，而且他习惯自己整理，所以和家中貌美的侍女接触的也比较少，这让他即使到十二岁，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依然是懵懂无知。
但他在书上确是却是看了很多这样的故事，只是年少的他，都没有把这些故事里的男女，往自己身上套。
他红着脸，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别开眼睛不看张颜如的脸，也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念清净咒，以稳固被美貌侵蚀的道心。
张颜如看见面前这可爱的男孩子不敢看自己，还脸红害羞到不敢说话，顿时觉得有趣，想要逗逗他。
她伸出双手，把他的脸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两张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近的只剩下一根手指的距离。
看着张颜如那张越靠越近的艳丽面庞，此刻的张添寿觉得自己被和煦的阳光，与柔软的沙滩，还有温暖的海水包围了，他的身体在这一刻极度放松，心中被美好的事物填满，就连虚幻的灵魂也感受到了升华。
他忘却了痛苦，忘却了仇恨，忘却了失去复仇对象的迷茫，忘却了修道，甚至忘却了自己，眼里心中只有张颜如不断靠近的脸，还有逐渐满溢而出的纯粹美好，和不掺杂一丝旖旎情绪的安宁。
这一刻他似乎捂道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悟道，杂念消失了，外持不见了，内持消解了，他的全部身心只剩下了一个一，这个一就是张颜如的美，那超凡脱俗如九天神女下凡的美。
张添寿在那近咫尺的美好下，眼睛渐渐发直，脑子渐渐放空，思绪渐渐飘远，似是遨游太虚，如梦似幻，高妙绝伦，带给他无尽的欢喜与满足。
张颜如发现随着自己的脸离张添寿越来越近，他的眼神就越发空洞虚幻，最后他的眼睛似乎是越过了她，看向了更加遥远的地方，使得他原本戴着的微笑面具，也渐渐消解，那笑容也变得真实。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变成这样，一定和她恐怖的美貌有关，只是过往被她美貌迷惑住的人，要么会不自觉的想对她做很过分的事情，要么就是把她当做神明崇拜，像张添寿这样直接傻在原地的，还是第一次。
她知道张添寿是道士，也知道道士打坐需要入定，而入定能做到忘我而持一那是最好的，而这样的入定一般都会很久，但今天他却入定的不是时候。
今天是他们的订婚宴，会有很多人过来试探他们国公府的深浅，所以今天她和他必须都出现在订婚宴上，出现在所有宾客面前。
就在她想着，怎么才能打断张添寿的入定，而不影响他的修炼时，小红从外面急冲冲的跑过来大喊道：
“小姐！姑爷！客人们要来了，梅姨让我来叫你们，穿戴好了就快点去门口迎接。”
张颜如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出声阻止小红的叫喊，又怕自己太大声而打搅了张添寿入定，只能朝着走进来的小红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说话。
小红一进门就看见小姐和姑爷靠的很近，似乎是在亲亲，然后是小姐打手势让她别说话，
她立即醒悟了小姐的用意，当即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小姐这是告诉她，不要把小姐和姑爷亲亲的事情说出去，对此十六岁的小红也能理解，毕竟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还成天想着和小姐去外面玩泥巴呢，也就这两年才渐渐明白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哪里像小姐这样，小小年纪就知道和姑爷亲亲，真是太羞人。
另外小姐真是太厉害了，就是做女人也比自己早熟，而且小姐真是太好看了，好想把她抱进怀里亲亲啊！
然后小红不知不觉间就真的这么做了，她脚下一动，几步来到张颜如身前，然后一个飞扑，一下把她拉进怀里抱紧，接着就是落在张颜如脸上的无数个亲亲。
面对小红狂风暴雨的亲亲，张颜如淡定的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瓣蒜，和一片生姜，然后趁着下一个亲亲落下的瞬间，把蒜汁和姜汁一起挤进她的嘴里。
姜蒜的冲味入口，小红当即清醒过来，看见小姐拿着手帕擦拭脸上的口水，她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
然后特别怂的说了一句。
“小姐！对不起，您罚我吧！”
张颜如擦完连，把手帕丢给小红，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你不臭，还很香，只是下次别伸舌头舔，很痒的。”
安慰完自家香香的侍女小姐姐，张颜如转身去看张添寿。
她当心刚才她们两个亲热时，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会把入定中的张添寿吵醒。
不料张颜如一转身就看见张添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里全是玩味的笑。
紧接着就听到他轻佻的声音。
“别管我，你们继续，放心！我无所谓的，你们以后也可以不避着我。”
他身上玄妙的感觉消失了，脸上始终戴着的迷雾面具也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张扬与肆意，但他看你时的眼神却是干净无比，你在他的眼里，只能看见自己，不会看见别的东西。
只有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而这看似矛盾的，一静一动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居然呈现出圆融如一状态，非但不显怪异，仿佛他就该如此。
张颜如见到这样的张添寿，第一次有种别人近距离看自己的感觉。
然后她就听见张添寿那欠揍的话，那种感觉居然很神奇的消失了，紧接着房间里传出尖锐的爆鸣声。
“张～添～寿～！你给我去死。”
张添寿在屋子里抱头鼠窜，躲避着张颜如的粉拳攻击，侍女小姐姐小红则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此刻的她，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只希望梅姨能快点来拯救她这只迷途的羔羊。
注1：李自成的侄子叫李过，后来为了抗清，投了南明。
PS：这里设定小李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