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41(1 / 1)

我们可以认为9世纪末是这样的时刻:根据西部欧洲经济发展所描绘的曲线达到了关闭地中海以来的最低点;9世纪末也是这样的时刻:入侵者的劫掠和政治上的无政府状态所引起的社会混乱达到了最高峰。10世纪即使不是复兴的时期,至少也是相对的稳定与和平的时期。诺曼底让予罗隆(912年)[1]标志着在西面斯堪的纳维亚人大规模入侵的结束,同时在东面捕禽者亨利和奥托沿易北河阻止住了斯拉夫人,在多瑙河流域阻止住了匈牙利人(934、955年)。与此同时,在法兰西,肯定地战胜了王权的封建制度在加洛林王朝旧结构的废墟上建立起来。反之,在德意志,社会的发展较慢,使萨克森家族的王侯们得以抵住世俗贵族的侵犯;他们所依靠的主教们的权势,使他们得以恢复君主的权力,并且使他们得以打着罗马皇帝的旗号,自称拥有查理大帝行使过的万能的职权。

尽管做到这一切并非没有斗争,然而毋庸置疑这一切还是有好处的。欧洲不再遭受无情的蹂躏;欧洲恢复了对未来的信心,有了这种信心,也就恢复了热情和工作。很可能人口回升始于10世纪。更加明显的是,社会当局又开始履行其应尽之职责。从那时起,在封建的诸侯国中如同在主教的诸侯国中一样,突然出现为努力改善人民生活条件而组织起来的最早痕迹。在那个几乎不能摆脱混乱状态的时代,最大的需要是和平的需要,即社会一切需要中最基本和最主要的需要。请注意,第一次上帝的和平于989年宣布。私人战争,那个时代的灾害,受到法兰西各地的伯爵们和德意志帝国教会的高级教士们强有力的反对。

因此11世纪呈现的画面在10世纪已经开始显露出来,尽管10世纪依旧显得黯淡。关于千年恐怖的著名传说在这一点上不无象征意义。如果说人们预计一千年是世界的末日,那无疑是不确实的;但是,从一千年开始的那个世纪,与前一个世纪大不相同,它的特点是如此引人注目地重新活跃起来,以致可以认为是一个长期被令人苦恼的梦魇所压抑的社会觉醒了。在每一个领地内都可以看到同样的精神焕发,也就是说,充满乐观情绪。因克吕尼的改革而恢复了生气的教会着手涤除侵蚀教规的流弊,并且摆脱顺从于皇帝的状态。激励着教会并由教会灌输给教徒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热情,把他们投入威武雄壮的十字军进军,这场进军使西方的基督教重新挺直腰杆对抗伊斯兰教。封建主义的尚武精神使教会发动并且完成了史诗般的事业。诺曼底的骑士们去南意大利同拜占庭人以及穆斯林作战,在那里建立诸侯国,不久由此产生西西里王国。另外的诺曼底人联合佛兰德尔人和北部的法兰西人在威廉公爵领导下征服英格兰。在比利牛斯山脉以南,基督教徒把西班牙的萨拉森人赶向后退,并且占领托莱多和巴伦西亚(1072—1109年)。这样的事业不仅表明性格坚强的人物的毅力和气魄,而且表明社会的健全。如果没有作为11世纪特点之一的高出生率,这样的事业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在这个时期,家庭中人丁兴旺的现象似乎在贵族中和在农民中一样地普遍。年轻的小伙子到处皆是,他们感到自己的乡土上人满为患,渴望到远方去碰碰运气。处处可以遇见找钱赚和找工作的冒险者。军队中充满了雇佣兵(茅屋农或佛兰德尔人),谁想要雇佣他们,就给谁效力。自12世纪初起,成帮结伙的农民离开佛兰德尔和荷兰去给易北河沿岸的沼泽排水。在欧洲各地都有大量的劳动力;从这时起,垦荒和筑堤的巨大工程的数目不断增加,其原因肯定就在这里。

从罗马时代到11世纪,耕地面积似乎没有明显地增加。除在德意志各国以外,修道院几乎没有改变耕地面积的原状,几乎总是保持在原有的土地上,对于减少领地内的森林、荒地和沼泽面积无所作为。但是一旦由于人口增加可以好好利用这些不生产的土地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就在1000年左右,开始了垦荒的时期,开垦面积不断扩大,一直继续到12世纪末。由于居民的增加,欧洲向自己“殖民”。王侯们和大领主们开始兴建新的城市,无地耕种的小伙子们大批去到那里。[2]大森林开始被砍伐。在1150年左右,佛兰德尔出现了第一批围海田。[3]1098年成立的西斯特教团立即致力于垦荒和伐木。

众所周知,人口增加和重新活跃(前者既是后者的原因也是结果)转过来有利于农业经济。但是人口增长必定也对商业产生影响。自11世纪起,商业进入复兴时期。这次复兴是在两个策源地的影响下开始的,一个策源地位于欧洲南部,另一个位于欧洲北部:即一方面是威尼斯和南意大利,另一方面是佛兰德尔海岸。这就是说,商业复兴是外部刺激的结果。正是由于这两个地方与外国商业所保持的联系,商业复兴才得以出现和传开。商业复兴或许有可能在另外的情况下出现。商业活动可能按照一般经济生活的发展趋势而得以恢复。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正如对外出口关闭之时西部地区的商业消失一样,对外出口重开之日,西部地区的商业也随之恢复。

众所周知,威尼斯在欧洲经济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它对于西部地区商业的影响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和蒂尔一样,威尼斯确实表现出一种独有的商业性。威尼斯的第一批居民是在匈奴人、哥特人和伦巴德人逼近之时逃来的,他们于5和6世纪时逃到里阿尔托、奥利沃洛、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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