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朝堂1(1 / 2)

大庆每三年举行一次科举考试,聚各地解元于平洛参加春闱。

春,四季之首,百废待兴的迎新之季,每家每户中节日之氛围冲淡后,方可专注于考试中。

春寒料峭,多有外地千里迢迢谋取平洛官职的地方才子前来参与会试,暂住城中酒楼客栈别院,以备贡院开放,官家早半月前公布主考官与副官人物,与平洛府尹一同主持考试。

大庆奖励文学重视科举,及第即得美仕之策致使朝中冗兵冗吏,加之通榜弊端暴露,往年科场多舞弊,久而久之,朝中栋梁寥寥无几,糊名之人随处可见,故此次科举官家尤为重视,任命尚书省尚书令林瓒为主考官,加之枢密院知院事安思明,十三军指挥使陆悛,严控考场秩序,违法乱纪者,严惩不贷。

新帝在去年春才登基,先帝遗留的许多问题仍然还在,官家忙于祭天大典与安抚民众,陈年旧案堆积良久,从今年春于国之根本始,釜底抽薪。

却一再遇到阻碍,离考场开放还有十来天,官家得知今年进京赴考的举人多达一千八百多人,想要从度支使那儿支出一笔银两在闻喜宴之前再开设宴席为众人接风洗尘,却遭到三司使与御史台一起联合上奏回绝。

“皇上,不是微臣故意要忤逆圣上的意思,只是……只是现下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度支使手捧玉笏,脑袋压在双手之下不敢抬头,颤巍巍的诉说国库现状,“自圣人登基以来,承诺天下百姓五年内轻徭薄赋,重新登记统筹分发业田授田,农具添置,国库较之以往亏过于盈。盖山原地带降天灾,又遇汴水冲垮三个县,赈灾纹银持续运输半年久矣,汴水堵塞粮船耽搁,平洛府中的三大粮仓勉强能供百官盐米,国库只出不入,殿试放榜后还要准备闻喜宴和期集,又如何来的余裕去给举人们聚会吃酒。依老臣所见,今年大可与往年那般,交由行老组织,无需圣上劳心。不过圣人此番心意,此乃我朝之幸。”

陈诉有理,皆可推敲,一席话叫百官引起议论,却无非议之声,话到最后总能听到一个好字。

新帝不过才二十又四,于朝下老臣而言少了些沉练,经事太少,度支使一席话皆带动满朝风向,官家面色宁静耐心听完才开口说话:“可今年不同于往年,众爱卿皆知,大庆早在先皇执政期便有冗兵冗吏之患,而追其根源,便发现之前的录用门槛之低,外加考题更改推行诗赋,更有糊名之人混入其中。故此,朕任命尚书令负责此次会试考题与考卷批改,还不知今年的考题方向,尚书令是何打算?”

官家抛话,百官觑一眼,此人是这朝堂上少数女官中位置最高的,却也是容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

尚书省尚书令林瓒,父亲曾担任太子太傅,也就是如今官家的老师,深得先帝器重,其长女林瓒是平洛城家喻户晓的风流人物,是先帝钦赐的状元郎,时年二十八便由一个小小的七品修撰升为一品尚书令,更是现如今官家的得力助手,眼前红人。

女子入仕是先帝登基时开的先河,几十年间从不间断有质疑罢免的声音,苦于没有找到可参的奏本,延续至今。

新政推行,大庆礼法律令又做更改补充要项,朝廷命官需束发于冠,着常服与公服世人,不可披头散发面客,不许涂抹胭脂水粉,不可面容不净。

蓝紫色公服,鞓红色腰带,身形在一众儒生间犹如一株亭亭玉立腹墨清贵的牡丹,但并不显得娇小,虽不说如矫健男儿般身高八尺,却也周正挺拔坚韧。

面容清俊,秀眉无黛自成墨,肌肤白里透红唇色红润,蓝紫色官服在她身上,仿佛染了丝丝女儿家的美感,周身之气流也不似身边枯槁儒生般老气横秋。

“回皇上话,臣今年的考题,并不打算沿用以往的出题方向考诗文歌赋,而要恢复民保年的明经策论科目,新增时务科,严密筛选可用人才。”林瓒受提问,走几步上前,恭敬回话。

百官听罢皆是一怔,紧接着面面相觑,神情凝重,唯独林瓒沉默着等待官家的询问,不多一言。

御史中丞李元山气势汹汹,走路焦急,向官家施礼奏本:“圣上!臣认为尚书令此行大为不妥,臣等尚未得知会试试题变故之事,更别说天下举人了,恐怕会引起民众不满,寒广大文人之心。”

“李爱卿说的也在理,不过也要听听尚书令此番做法的缘由。林爱卿,可否说说为何作此打算?”官家自然而然平息臣下恼火,再次提问林瓒。

“回圣上,”林瓒落落大方,娓娓道来,“臣此番打算,正是要解圣人方才所说的冗兵冗吏之患。”

“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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