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39（2 / 2）

“不。”

特雷斯轻歪过头，任凭他那如火的长发随风舞动，迷离他的双眼，为那冰冷带走。

“收起你的幻想吧，劳德，我不会成为那执牛耳者，奥尼拉家族也不会。我不会被你绑上那狂热的战车，也不会成为你冷血复仇的帮凶。”

“为什么？！”

劳德愤怒到额头青筋外露，他那凌驾于火焰上方的手抓握着空中的虚无，关节发出的响声宛若是捏碎了颅骨。

“那一切明明都是你亲手做的，你为什么要背叛你自己！”

特雷斯看着劳德愤怒的样子，发出一声冷笑，享受着他歇斯底里的过程。

“人是会变的啊，劳德。”特雷斯说，“三年的时光，三年的经历，三年的所见所闻，足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浴火重生。我知道了一切，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特雷斯的话语是那么的深刻，叫人愤怒，却又叫人无法反驳。

这次换劳德冷笑了。他笑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最后仰天长笑，难以自我。那笑声之凄厉，之疯狂，就连夜宿枝头的鸟儿们都难以忍受，它们振翅飞翔，将几分惊悚增添进了这夜之华章。

“好，我也意料到了你会这么说。”劳德从火后走出，再次踱步回了特雷斯的面前，“我理解你，因为你有了新的伙伴，有了新的生活。你有了弱点，所以你胆怯了，你谨小慎微了，你踟蹰不前了。”

劳德的话让特雷斯的脊柱发凉：“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光，还有热！”劳德猛地睁开了双眼，他那如琥珀般澄黄的眼睛在火光下显现着独特的光泽，“我想要一场盛大的篝火，带着浓烟，带着惨叫，将一切的阻碍化为灰烬，将他们吞没！”

“你要，烧了酒馆？”

劳德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置可否。

“鲁姆不是尤恩斯的朋友？”特雷斯皱着眉头，双眼闪烁，“你们这么做，连他的生命都置之不顾了吗？”

“他会理解的。”劳德平静地说道，“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我们，总是需要牺牲。”

“我不是你们伟大事业的一部分！”

“你是！你必须是！”劳德的回敬更有底气，“因为你是特雷斯，是这复仇剧的开幕，你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精神支柱！”

特雷斯长呼出一口气，他瞪着眼睛，却低下了头。

“那是你们私自做下的抉择……”

“那么你，难道就不能为了群体，再奉献自我吗？”

劳德伸出了他伤痕斑驳的手，捏着特雷斯的下巴，将他那美丽的面庞抬起，欣赏着他被月光照映出的脆弱。

“求求你，放过他们……”红狐终于放下了他的端庄，让那真情流露，“这件事与他们无关，我自己犯下的错，让我一人来承担……”

猎人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劳德用大拇指轻抚过特雷斯的面庞，带走他流下来的泪珠。

“你没做错什么，特雷斯大人。”劳德说道，“你正在做最正确的事情。”

劳德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再次走到了篝火之后。

“去跟他们做个告别吧，特雷斯。”劳德面向特雷斯，开口道。

“午夜城东，我们等你，一个人来，不要忘记。”

特雷斯记住了劳德的最后通牒，他点了点头，决绝地回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劳德长舒了一口气，但其中意味却也不轻松。他付出了尊重的代价，却不一定能够收获应得的结果。

着眼于黑暗，他摊开双手，宛若天平一般，托起等重。

“生或者死，都是对你的褒奖。”

劳德盯着马蹄声的方向，轻声呢喃。

“特雷斯，你要选择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