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宫(2 / 2)

“无言,你将琢贤将军带下去好生照顾,”苏承英等着无言将白琢贤扛出殿外后,回头示意白琢寒坐下:“白少侠,现在可以讨论正事了。”

白琢寒依旧默绫剑在手,缓缓开口说:“我和国主都要谈论正事了,这位兄弟还不现身吗?”说这话的时候,白琢寒的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苏承英身上,但话明显是说给殿中的其他人听的。苏承英猝不及防地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尴尬地白一阵青一阵,方才端着的架子眼下卸去了一半。

“哈哈哈哈,琢贤果然没有看错人,白少侠果然机敏过人。”又是方才掷刀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白琢寒往说话的方向看去,一时竟也瞪大了双眼,吃惊地语塞,他竟然看见另一个苏承英从殿柱后走了出来,那苏承英迈着轻快的步伐,似是心情很好地走到立柱旁,又是两根手指便拔出了深深插在柱上的银刀,却又是一脸的不甘心:“我就说刚刚这一刀子肯定得暴露,果然啊……玄武,这可是你害我的哈。”

殿上的“苏承英”慌忙起身:“玄武学艺不精,还请主人责罚。”“行啦,人外有人,你没伤着就好,下去吧,我与寒兄聊聊。”假“苏承英”行了一礼,便化做一团烟雾,“倏”得散开了。

“好了,寒兄,我可以这么称呼白少侠吧,你们一家子都姓白,这样方便些。人都清理干净了,这下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

白琢寒将默绫剑插入鞘中,扯了坐垫在苏承英面前坐下,因为桌子成了刚刚打斗的牺牲品,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盘坐着,白琢寒觉得有点尴尬,又将垫子往后挪了挪。

苏承英倒笑了:“寒兄不必那么拘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我本就是个闲云野鹤之人,不然也不会让玄武冒充我成天在殿上端着,自个儿在城里闲逛。对了,为表歉意,我还是以真面目和寒兄相见吧。”苏承英在自己脸上抚了一把,“国主”的面具散去,露出一张更加英俊年轻的脸,虽然披着发随意穿了件素色常袍,仿佛是刚起床的样子,但那深邃而睿智的眼睛丝毫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倦怠,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敬意。“当然这也不是我第一回见你,数天前你在凤舞阁跟御穹殿的人起冲突时,我就在旁边,能招得御穹殿妒忌的人,我想应该是有着不俗的本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白琢寒听了这番话,心里的提防松了些许,毕竟他与国主都是生性不爱拘束之人,只是这位国主未免玩得也太出格了吧。想着大哥似乎没有大碍,白琢寒僵硬得欠了欠身子,算是给国主行了一礼:“草民不敢当,让国主殿下见笑了,不知国主召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苏承英收起脸上的笑意,一下严肃起来的气氛让白琢寒不禁又想挪一挪垫子,“想必寒兄已经知道了元都的事情了,接二连三的灭城即使在这锦都之内也弄的人心惶惶。我派去的术士已经暂时控制住了元都邪气的蔓延,亲信来禀报目前幸存的灾民都被禁在中心的宫闱中,本王想请寒兄走一趟将灾民护送到指定的地方。”

“救灾民虽然要紧,但是锦都内不乏能人异士,为何国主殿下偏偏要选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呢。”

“想必琢贤也和你说了,要的就是你的名不见经传。不瞒寒兄,这次的任务,护送灾民只是个幌子,本王其实是要你混入灾民查找灭城的元凶。我怀疑有人假扮灾民,混入接手灾民的都城中,元都是这样,风都和苍都亦是如此。琢贤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他的名声在外,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怕是会让奸细隐藏地更深。而你不同,虽然见识和法力与琢贤不相上下,对于蛮荒的了解更是在他之上,但是知道你的人并不多,方便隐藏身份。加之,你是琢贤最信任的兄弟,本王相信你能对一切看到的听到的都守口如瓶。这是本王的令牌,你即刻前往元都,到了那里自有本王的亲信接应你,届时就仰仗你们二人了”。

白琢寒接过镶嵌着玉石的令牌,想着这国主也太容易相信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了吧,自己只消去荒漠走个十天半月,回来只要说迷了路未能找到元都,国主除了治我个办事不利之罪,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毕竟没有官职,况且保密的事情也不易过分张扬。他嘴角一扬,起身作揖拜辞国主:“那琢寒就先告退,准备出城了。”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位侍女,手里捧着紫阳花和茶具,“殿下,您要的浮沉香。还有这是白府新送来的紫阳花。”

“溪宁?!你怎么在这里?”虽然溪宁一直替宫中运送紫阳,但也只是送到宫中的花房,这侍女的打扮是怎么一回事儿。

“寒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本王刚下了旨意封溪宁为御前侍女,不过你放心,我召她来只是为了能让她好好照顾我这殿中的紫阳花,不会太辛苦的,你可以放心。”苏承英用刚刚送来的茶具慢悠悠地烹着茶,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眼神别有深意。溪宁倒是一脸得意地站在国主的身旁,仗着国主看不到,对白琢寒吐了吐舌头。

这个傻丫头,做了别人的人质,还以为是捡了个大官呢。他狠狠地瞪着又恢复成苏承英样貌的国主,算你狠,我白琢寒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敢伤溪宁一根指头,我必定拼死将你这宫殿翻过来。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拼命挤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刚刚说的事琢寒记下了,还望国主殿下好生对待我这妹子。”

“寒哥哥,等一等!”白琢寒刚下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溪宁的声音。一回头,这丫头跑的急直接从台阶上蹦下来,白琢寒慌忙伸手接住她,多年没抱过她,这丫头真是重了不少。“你是傻么?这么高的楼梯你不怕摔死啊?”

“没关系啊,我知道寒哥哥一定能接住我,人家那么轻盈,啊!!”溪宁一声尖叫,白琢寒故意把她往上一抛,又一把接住然后轻轻放到地上。皇宫内不得大声喧哗,溪宁硬生生把惊叫咽了回去,把自己憋的小脸通红,站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只把一个锦囊塞在白琢寒手里。“这是什么?”

“国主大人吩咐我交给你的,说让你快到元都的时候再打开,要是提前打开你会后悔的!寒哥哥,国主大人要你找什么人啊?”

“不知道,可能是他养在宫外的小情人吧。”白琢寒把锦囊收好,拍拍溪宁的头:“你寒大哥要出去溜达几天,你呢好好待在宫里,给你的项链要天天戴着,听清楚没?!”

“遵命!”溪宁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转身向宫殿跑去。

“主人,你真信得过白公子吗?”玄武拿了件披风给依窗而坐的苏承英披上,苏承英无奈地笑笑,看着窗外那个渐行渐远的洒脱背影,道:“玄武,这世上我除了小锦,你和朱雀,再加上隔壁龙域的那个家伙,我不相信任何人。只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白琢寒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且……”

沉默……玄武知道自家主子接下去想说什么,毕竟在他身边已经呆了几百年,不仅对主子的心思了如指掌,而且在心知肚明却互不点破这件事情上早就达成了默契。“那……刻刀其实并未丢失,你也不与锦小姐说吗?那日见锦小姐似乎对于主人的刻刀在元都出现有很大的疑问。”默契中当然也包括适时转移话题。

苏承英没有回头,依然维持着坐在窗边的动作,安静地看着窗外,似乎是在欣赏在他殿前怒放着的紫阳花。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不说了,徒增她的烦恼罢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