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连载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分类:历史军事 作者:去你三十三 字数:6万字 标签: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去你三十三 更新:2024-10-16 06:59:05

我们热爱这块土地的原因是因为春耕夏播,秋获冬藏,它能给我们提供食物,能够让我们在这里繁衍后代,生生不息。尽管有时天灾欠收让我们饥不裹腹,我们抱怨天可从没抱怨过这块土地。我们一直认为这块土地在我们祖先的祖先时候,就属于我们在耕种,我们在呵护。我们捧起这块土地的泥土心中骄傲和自豪,因为它厚实肥沃,配合耕牛带来四季农墒。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把自己的一生依附于这块土地

1935年这天,嘟——上海霞飞路警哨响起,法租界巡捕扒拉开人尖叫:抓住他!抓住三只手!

有轨电车哐当哐当开来,叮叮当铃声逼近,木哥儿向马路对面冲刺。

就要和电车撞上一瞬,他一头扎进车身。惊悚的司机甩头回望,看此人有没有在车厢里,要他买票。

后面追上的巡捕急停。

木哥儿看到黑衣警被电车截住,旋即拐进一个里弄。

前腿迈出平行空中,后脚紧跟替换前腿——状是赛场跨栏赶去投胎,避让不及的大妈见他驰来左躲右躲不定,差点摔到地上。“册那小赤佬!”

握在木哥儿手里的是一只锦囊。

圣约翰大学漂亮女生向思怡,红党联络员,代号纸鸢。她躲进人群站离远处急得泪快掉下来。出这么大个纰漏,锦囊夹层里藏有重要人员名单。

那小子手脚实在麻利。从她身边经过步子突然加快引起向思怡警觉,去摸衣包里的锦囊就没有了。

刚好一个巡捕过来,小贼在人缝里左拐右拐消失不见,巡捕根本没他快。

红党第三支部书记铁锤,神态焦急。

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红党地下领导人,多次险情被他的沉着冷静所化解,但这一次感到棘手。

详细了解情况后他做出部署。

一,人员布控霞飞路及周边附近,期待小贼出现。

二,寻访这一带的扒盗团伙,找到线索。

三,密切监视附近的当铺,有可能来当锦囊里的玉镯。

向思怡低着头双肩微颤。

“不要哭,好好记住这小贼样子,复印在脑子里。”

向思怡抬起头很无助地说:“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他从身后边上来从我旁边经过我只看到他后脑勺。”

不过小贼的后脑勺凸起成一个包还是很给记忆的。

铁锤怔了怔:“那你就记下他的身高和衣装,你看出他有多少岁?”

“十一二岁的样子。”向思怡望向窗外,霞飞路的憧憧人影中,她提取的记忆是一瘦小背影,人群里一钻就不见了。

木哥儿临近家门步子还有很快,三十里堂口卖馄饨的囡姐儿新女性短发坠肩朝他欢声叫去:“木,木哥,哥儿,弥撒快,快,投胎啥!”跑过的影子没答话,到了屋前,确定没有人跟在后面追来,吱呀一声推门进屋。

馄饨摊前结巴女囡姐儿比木哥儿大两岁,木哥儿摊前吃馄饨碗里总要多出好几个,糊椒粉也舍得放进他碗里。

走来的食客高声道:“囡姐儿,来一碗,少辣子,多点胡椒。”

“好吔——”

一群鸽子飞来降落在石库门屋脊,一片羽毛飘落。

木哥儿刚才是一场战斗。

巡捕离那么近他也敢下手,凭的是手快脚快。现在战斗结束,去屋内数钱,一切又恢复到市井的平常之中。

木哥儿点燃香条,插在简易的香案上,双膝着地胡乱拜了拜。

一个泥捏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像,是祖师爷时迁。

师傅每次得手回来都要向祖师爷拜上一拜。身轻如燕的时迁在宋朝天灵灵地灵灵阿弥陀佛对付巡捕能保佑他的徒子徒孙。

师傅发现陆家嘴颖川小筑旁的榭园住的是日本人。

“你知道颖川小筑是谁的宅子不?”

木哥儿说知道,陈桂春的。

师傅又问:“你知道陈桂春是何许人不?”

木哥儿说知道,是一个富商。

师傅念过私塾,《增广贤文》里的对仗句子时常吊在嘴边。师傅很奇怪木哥儿没念过一天书知道这些。

木哥儿说日本人要发动七七事变,还要占领上海打到南京,最后挨两颗原子弹投降。

师傅问谁告诉的,木哥儿说没有谁告诉,脑内库源。原子弹,什么原子弹?木哥儿说是一种原子裂变的炸弹,它爆炸的样子是一堆蘑菇云,不过现在还没造出来。

嘿嘿嘿,你就胡诌吧你,瞎三话四。

师傅去翻榭园日本人的墙,让木哥儿在墙外等着“接飞”。

“接飞”——是时迁留给行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当于成语里的“里应外合”,见着院墙内一个包裹高高抛出,木哥儿去接住。

木哥儿看到师傅像一只狸猫纵上墙头,落脚瓦上无声无息如同灰尘蒙镜,眼里蓝光四下扫描,耳朵双动雷达一样转向。哪间屋有鼻息,哪间屋老鼠在走梁,纳入耳膜。

蟋蟀停啾,风过草动,叶子上的露珠滚落,在暗示周围并不安全。

这身手,沐哥儿好是称奇。师傅对他像对儿子,言传身教已有两年,再一两年,木哥儿认为他的身手跟师傅相差无几。

可是。

没隔一会。

砰!一声枪响从院内传出。

木哥儿一直等到天亮没等到师傅出来。 驶来一辆轿车停在榭园门前,里头的人七手八脚抬出一具尸体扔进后备箱。

木哥儿双目噙泪:“师傅……”湿透的视线送师傅远远而去。

师傅走后,木哥儿又是一人,只有他的影子与他不离不弃。好在有了手艺,不会再沦为叫花子。

打开锦囊——

法币,玉镯,一支钢笔,一小本子。翻看本子有没有夹钱,没有,全是白纸,一个字没写。

这时的法币还没开始一落千丈成为废纸擦屁股,还是主流货币。木哥儿点完手头的钱,默算能开多久生活,然后一张张举起来在眼前过目,貌似在看真假,其实他没有辩别伪钞的技术。

法币上的人像盯着木哥儿,这小贼干么老用手指搓我的脸。

近段时间到处都在传言法币有假,市民的钱查出假币不光存不进银行还要没收。

这都是血汗钱呐!省吃俭用放一点点在银行防小偷进屋。假币又不是阿拉造的,侬说没收就没收,侬抢阿拉钱阿拉拿命跟你拚!银行柜台前吵吵嚷嚷不绝。

这次借来的钱足够躺平三个月。三个月什么也不做不差吃喝。

打算生活质量提升一个台阶,从村保长升至县长,下酒菜砍点烤鸭什么的。

早上一般是在囡姐儿的馄饨摊前要一碗馄饨,中午是师傅的相好嗯妈来煮米饭炒出菜,三人到点后一起吃。晚上师傅拿回两个烧饼和猪头肉,师徒俩就一瓶绿豆烧喝下去。

木哥儿时常在忆苦思甜:要不是师傅收留他,他还是流浪的小乞儿经常被大乞儿拳脚相加。他可以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呐喊,可以黄河咆哮,终因身单力薄要挨一耳光被踹一脚。

师傅收留他只是因为他扶起师傅一瘸一拐走回到三十里。他做了师傅的拐棍,师傅做了他爹。

师傅觉得自己在徒弟面前有失面子,时常自证清白声明就这一次失手挨打。

师傅说的没错。

从那以后,木哥儿就再没见到师傅失手被人抓住过。

他的相好嗯妈有一个女儿在念女中。嗯妈帮多家人洗衣服,接来送往脚步迈得比机关枪还快,却没几个钱,师傅月月要有帮衬。

师傅走了后,嗯妈不再来煮饭,木哥儿多数时候在外面吃。早上馄饨,中午烧饼,晚上也是烧饼,不过晚上的绿豆烧不能少。

不要小瞧木哥儿可能才12岁,已经被师傅带成了酒徒,半瓶绿豆烧他不会醉。醉了也无妨,随便哪儿倒下就睡。

“囡姐儿,来一碗!”

木哥儿老远向大气腾腾的馄饨摊叫道。

自食其力的木哥儿现在是一家之主,声调自是高昂了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

囡姐儿全名叫方露萍,长一个圆脸加杏枣眼乌子,皮肤白,在这条里弄是排名第三美人儿,排名第一美人儿是吊在三十里尾的戏子陆小唤。

方露萍八岁那年得一场病,病后口舌就不伶俐。虽然她手脚麻利一锅可以煮出十个人馄饨,收桌不磕碗不掉筷,但就是说话的时候嘴里像有两片舌头打架。说是结巴,跟结巴又有些不同,因为她吵架妙语连珠一句也不结巴。

情绪激动会使她成为一个正常人。

四张桌都坐齐了人,长条凳可以坐两人,木哥儿挨上去说挤一挤。

周大鹏不让,双手摊开在桌不肯留出位置。光头杨在另一桌叫道:“木哥儿来跟我坐。”

木哥儿坐过去后,周大鹏提醒道:“光头杨,你当心点。”

光头杨一只手搁上肩来摸木哥儿有特色的后脑勺:“不会。兔子不吃窝边草。”

“别那样说,你那样说我反对。木哥儿挨近我那次我包里就少了一块钱。”对面桌上的年过节说。

一块钱六碗馄饨还剩一角,想起这件事年过节仍还不服。

光头杨低声问木哥儿:“有这回事么?”

木哥儿看着年过节,他是在诬陷。

少一块钱不是木哥儿的风格。

不过这会儿狡辩没有意义。木哥儿干脆说:“别扯那有没的整得很复杂,今在你们吃了都走人,账留给我来结。”

三只手行走江湖也唤醒江湖。

过路的一婆子听了木哥儿的话马上回来坐到凳子上,夸起木哥儿来:“前年木哥儿来鹅里不见高,瘦跟钉棍似的,现在木哥儿小歪小歪坯子好看起来了呃。”

大家问心无愧占了木哥儿便宜走后,方露萍给木哥儿端上馄饨说:“是,是不……不,不是……”木哥儿碗筷一敲:“囡姐儿,我等不及,我们吵架算了。”

吵架囡姐儿不结巴。

“是不是又借到钱了?你这货就是棒打的料。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把你师傅扶回来的,借到了钱就要多的存起来,你凭哪门子大手大脚?还等个一两年,就是一条汉子可以做正事了,再不济去当兵呗。”

木哥儿从身上掏出玉镯子:“囡姐儿,这个给你。”

女孩家哪能见这玩艺儿,眼珠子一瞪,脑子里安史之乱,抓过去看得嘴越张越大。她知道木哥儿的东西都是宝贝,都是有钱人家的东西。

她爱不释手套进手腕后又取出:“你为啥体要送我?”眼里审视着木哥儿不良动机。

木哥儿说:“我碗里的馄饨每次都多出好几个,一年年算下来,一个石头镯子是抵不了的,你就收下吧。”

“它很值钱的呢。”

“没金镯子值钱,金镯子还摔不坏。”

如果是金镯子,木哥儿是不肯送给囡姐儿的。

“阿木林。”方露萍心里嘀咕完,高高兴兴戴上,提醒木哥儿别跟人说是他送的,说出去三十里都会瞧不起方露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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