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第七十九章

    不过是睡一晚, 婚姻大事就提上了日程。

    一阵恶寒顺着脚尖往上爬,唐植狠狠抖了抖。

    太随便了!

    他不答应!

    绝不!

    轻微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糖糖, 我能进来吗?”

    “不……”

    “喵呜!”

    拒绝才刚出口, 洪亮的猫叫同时响起, 直接把他弱弱的声音淹没。

    唐植:“……”

    顿了顿,他又道:“不……”

    “喵呜!”

    日子没法过了!

    一人一猫相顾生气, 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半晌,到底是总统威严些, 总裁移开目光,清咳一声:“你……进来吧。”

    “哼唧!”总统这才满意, 垂着眼睛踩着他肩旁跳开, 末了不忘将胖呼呼的小屁股在他头顶蹭了蹭。

    南湘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

    瞥一眼室内乱七八糟的纸箱,以及趴在箱里摇头晃脑同一件内裤作战的忒朗普, 他问:“收拾好了?”

    明知故问, 肯定是故意的!

    唐植梗着脖子:“快了。”

    连忙手脚并用去合箱子。

    小孩儿抢着:“我帮你。”

    “不用不用, 你来是客,坐, 随便坐啊哈哈哈。”

    然而根本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就连床铺都被抽掉了,只剩一张光秃秃的木头架子。

    南湘承将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我来, 你去擦药。”

    唐植下意识想捂腰,摇头:“不用不用,我擦过了。”

    “擦的什么?”

    唐植以眼神示意。

    床头, 一管白色药膏躺着,盖子没合,散发出麝香的味道——马应龙。

    南湘承:“……噗。”

    “别笑!我只找到这个。”堂堂总裁唬着脸,凶得不得了。

    脚边箱子里那位总统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明显在说,呵,人类真蠢!

    南湘承勾唇莞尔,再次把塑料袋递过去:“用这个。”

    片刻补充:“专业的。”

    唐植脸都绿了,不大情愿接过塑料袋,揉成一团,须臾想了想,禁不住问:“小孩儿,你认真的啊?”

    “嗯。”小孩儿幽深的眸光笼着他。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顿了顿,再次组织语言:“你想清楚,这不是小事,你的人生还长,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后悔?”

    唐植低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不后悔,但小孩儿毕竟年轻,还没见过繁华的花花世界,如果某天,面前出现更好的,小孩儿会不会舍弃他,投入新的怀抱?

    他这两辈子,人前风光,却只有自己知道,有很多重要宝贵的东西,说丢就丢了,再也没找回来。

    他这人孤独惯了,不想人生再遭遇什么变化,如果得到了,又要失去,那么,得到又有什么意义?

    小孩儿伸手,轻托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目光无法躲闪,就那样炽热地和自己对视。

    谁都没有说话。

    可彼此目光纠缠,带着试探、暧昧,以及某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怦然心动。

    半晌,唐植吸一口气,艰难挤出一抹笑意:“你看啊,昨晚是喝多了,一时冲动,你可能……”

    “一时冲动?”

    小孩儿眼里露出困惑,俯身逼近。

    唐植下意识后退,轻点头:“对啊,你可能自己都没想清楚……”

    “所以?”身体紧紧贴着他,他退即退,寸步不离。

    没来由地,心脏一阵剧烈跳动。空气燥热,彼此呼吸撞在一起,缠缠绕绕,像开出一朵有形的花。

    几乎是遵循本能,唐植步步后退,狭小的空间很快到达绝境,小腿撞上床沿,身体不备,跌坐下去。

    南湘承顺势俯下,手撑在两端,将他圈住。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姿势,或许为了应景,小孩儿连声音都低得近似呢喃:“喝多了,一时冲动,嗯?”

    鬼使神差地,唐植摇头,一票把自己刚才的话否决。

    小孩儿在他耳边吹气:“那清醒着,再来一次?”

    唐植:“……”

    “那样就不会后悔了吗?”

    小孩儿轻捏着他下巴,莞尔:“你试试?”

    唐植呆了呆。来自对方身上的压迫感令他有些失去意识,可仅剩的理智仍然将小孩儿深情满满的瞳仁收进眼底。

    小孩儿缓缓靠下来,霎时,他的双眸中就只剩了对方清俊绝美的容颜。

    他就那样怔住,脑海里一根极重要的弦绷断了。

    小孩儿拇指摩挲他的下颌:“闭眼。”

    大脑一片空白,他依言阖目。

    滚烫的吻落了下来,吮吻轻咬他的唇。

    他终于不再挣扎,喉间溢出一声轻哂,双手搂住小孩儿脖子,脸上又恢复惯常那副潇洒不羁的模样:“这可是你逼我的,以后千万别说我带坏你。”

    “放心。”小孩儿嘴唇贴着他的唇角,上下翩合,轻柔似羽毛般扰着他细腻的皮肤。

    唐植忍不住捏捏他的脸:“一辈子可长了,想反悔都晚了。”

    “嗯。”

    “能不能说点别的?”

    小孩儿轻咬了他一口:“你想反悔,也晚了。”

    细碎的吻落下,这次唐植不再矜持,大胆回应。

    脚边传来一声抗议,总统大人疯狂嘶咬他的脚丫子。他把猫推开,坐了起来:“还是先收拾吧。”

    又甩着从猫身上取下的钥匙问:“这什么?”

    “钥匙。”

    “知道是钥匙,哪里的钥匙?”

    总不会是车钥匙,倒像是开门的。

    南湘承从他身上下来,转而去收拾箱子,一边道:“新家。”

    “哇哦!”

    再次打包好行李,俩人把东西搬上南湘承那辆空间宽敞的SUV。江正卿和叶婶他们已经在车里等半天了,唐植赶紧把忒朗普往副驾一扔,爬了进去。

    南湘承开车,长江二路远远地消失在车尾。

    新房是江正卿和叶婶去看的,挑了几天,挑中一个长江边新开的楼盘,离得并不远,开车只要十分钟。

    考虑到家里人多,空间需求大,政府补贴的钱稍微有点吃紧,江正卿自己贴了点棺材本,唐植也偷偷塞了几万,没过几天,南湘承又添了一些。以致预算超出,江正卿喜滋滋地联系售楼部,腰杆笔直,声如洪钟:“给我换个带院子的!”

    最后定下的是楼盘的样板房,装修精致,连院子也布置得妥妥帖帖,小桥流水,意趣盎然。

    美中不足的是,江正卿早早地把他那辆破自行车搬了过来,矗在一团鲜艳的花朵中,很是煞风景。

    唐植这些天都在忙天网和忒朗普的事,家里基本没操过心,这会儿还是第一次踏进新家,什么都新鲜得不行。

    车刚停好,他最早蹦下来,把忒朗普塞给小孩儿,喜滋滋地拿刚才小孩儿送他的钥匙开门。

    结果捣鼓半天,捣不开,他两眼一茫然,回头喊小孩儿:“怎么回事?”

    江正卿走过来,把他推开,从容掏钥匙,片刻后,门锁咔嚓一声,开了。

    他这时才发现,江正卿的钥匙和他手里的不一样。

    江正卿顺手把钥匙抛给他:“再去配一把,之前配的时候把你忘了。”

    “……”

    “进新家啰!”林凌欢呼着,蹦蹦跳跳地挤过俩人,第一个进了门,手脚娴熟地打开空调。中央空调运转起来,冷风呼呼地往外吹。

    江正卿边换鞋边对唐植道:“小南说打算弄个指纹机,以后开门不用钥匙了。”

    天网最近正在研发这个,造价不便宜,目前还没有几个家庭用得起。不过从安全的角度考虑,这是未来必不可少的趋势。

    江正卿向来喜欢新鲜玩意儿,又说了下这玩意儿的好处,才喜滋滋回房间了。

    房子是复式,叶婶和林凌挑了二楼的两个房间,江正卿住一楼最大那间,楼梯底下有个不足两平米的小房间,摆着一张柔软的毛垫,墙上挂着美国总统威武庄严的照片——显然是给忒朗普准备的客房。

    总统大人对此非常满意,喵呜一声,昂首挺胸,翘着尾巴回房了。

    连猫的客房都如此豪华,唐植开始好奇自己的房间了。

    他四下找了找,楼上一共三间房,进去最末那间一看,居然是间储物室——所以他的房间呢?

    挠挠头,下楼去找。

    厨房边还有一个房间,但目测还不如储物室空间大。

    不会吧?

    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他硬着头皮拉开房门。

    小孩儿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几个箱子上显眼地油性笔迹:“唐植。”

    他顿时有种被天雷劈中的感觉。

    房间小不说,还没什么新东西,尤其是床,尺寸跟以前那个毫无变化。

    堂堂总裁,当场翻脸,出去找江正卿理论。

    江正卿已经换了身衣服,正在院子捣鼓茶具,闻言抬起头来,瞪圆眼睛问他:“一米五还不够?”

    “不够啊!”唐植理直气壮,上下比划了下自己,“怎么说也是七尺男儿,您自己看,哪够了!”

    江正卿上下打量他片刻:“是不够你横着躺吧?”

    唐植:“……”

    这下理不直发,不过气也得壮,他振振有词:“不能这么说啊,以前那张床我掉下来多少次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好不容易换大房子了,怎么也要给我升个豪华标间吧!”

    “想什么呢你,”江正卿古怪地瞅他一会儿,戳他脑袋,“你是不是忘了要上大学?”

    唐植:“……”

    真忘了。

    江正卿:“九月就去学校了,周末才回来住一晚,还要什么豪华标间!”

    砰砰两声,豪华标间在唐植脑海里裂成碎片。

    江正卿又说:“我提醒你啊,大学床更小,你趁现在暑假,赶紧练习练习睡姿吧。凤大宿舍的床铺在桌子上面,滚下来不是好玩的!”

    唐植:“……”

    还有这种事?

    国内大学够奇葩啊。

    他脑子转得飞快:“那……我这种情况,能申请走读吗?”

    “你想走读?”

    “我这不想多陪陪您老人家吗。”

    “不需要!”江正卿哼唧,“你别在我眼前气我我就高兴了。”

    唐植:“……”

    老爷子越老越固执,他说不动了。

    外面院子又热,他口干舌燥地,滚回自己房间,望着比忒朗普还不如的房间叹气。

    总统大人在自己的豪华标间里呆了片刻,出来巡视领地,第一站就是唐植的狗窝。

    一人一猫心思各异,盯着那张一米五的小床陷入沉思。

    南湘承上个厕所回来,发现他俩都快成雕塑了。

    “怎么?”

    “你说怎么。”唐植叹气,这家没法呆了。他还没自立呢,家里就没他容身之地,心里说不出的凄凉。

    南湘承看看他,又瞥一眼床,勾勾嘴角:“跟我来。”

    “去哪?”手腕被拽住,他被小孩儿拖出房间。

    绕过客厅,走过玄关,小孩儿直接拉开大门,带他离开。

    也没跟家里打招呼,唐植闹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要问,却见小孩儿也没去车库开车,直接领着他走上花园的小径,九曲回肠,停在隔壁那幢格局一模一样的房子前。

    唐植:“……”

    南湘承捏捏他的手指:“开门。”

    不是吧?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唐植脑内冒出来。

    他犹豫片刻:“你买的?”

    小孩儿点头。

    唐植倒抽一口凉气:“可是凤凰山那边离大学更近啊?”

    还有很多空房,无论侧着睡、横着睡、站着睡,滚着睡,都不会有问题。

    南湘承没理这个,笑吟吟地喊他:“开门。”

    “我没钥匙啊!”

    顺着小孩儿的目光,他伸手进裤子口袋,摸出从忒朗普脖子上取下来的钥匙。

    愣了两秒,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将钥匙插进锁眼。

    咔嚓。

    锁开了。

    “……!”

    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

    他不太确定地回头,在斑驳的阳光下望着南湘承:“你送我一套房子?”

    小孩儿站在光影里,手插在裤兜里,略歪着头,笑得光华璀璨:“生日快乐。”

    “谢……等等,什么生日?”

    “不记得了?”

    唐植掰着指头算了算,可不就是昨天!

    脑袋懵了懵,他已经十几年不过生日了。前世刚到国外那会儿,也曾呼朋唤友地庆祝,可繁华散尽以后,回到家,却终究抵不过一室清冷。而这样的清冷,与此前的热闹交相辉映,又令他心里的落莫旺盛的生长,无法自拔。

    所以,他决定了,要忘掉这一天。

    除了填写简历报表,他几乎想不起这个日子。

    昨天也想不起来。

    倘若想起,会更难过吧。

    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他出生的纪念日,赋予他生命的母亲失而复返,对面相望,却不认他。

    心里那被强行压下的酸涩痛苦卷土重来,他的脸色低沉下来,三伏天炙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却丝毫没有温暖,反而显出一缕刺目的苍白。

    南湘承伸手,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想什么?”

    他抬眼,哑着嗓子:“……没什么。”

    “其实,我也不过生日。”小孩儿揽着他的肩,把他勾进怀里,顿片刻,又说,“不过以后,会的。”

    有什么东西顺着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钻进唐植血管,一点一点,化开冰血的窟窿。

    血再度流淌起来,点点滴滴,汇成涓涓细流。

    随后,汹涌澎湃,犹如惊涛巨浪。

    小孩儿微弓着背,下巴抵着他肩膀,促狭一笑:“礼物我想好了。”

    “要什么?”唐植下意识地问。

    小孩儿勾勾唇角:“今年要换一辆车。”

    “今年?”唐植皱眉,听这意思,往后的都想好了。

    南湘承低头,勾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下去:“明年要幢房子,后年给总统添个伴,大后年环球旅行,大大后年……”

    垂眼,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有点喘。

    唐植伸手挠他下巴:“美得你,大大后年喝西北风去,叫你头几年这么能花。”

    小孩儿顿时无限委屈,憋半天,才是从喉咙里轻轻溢出:“哦。”

    “乖。”唐植顺气了,也满意了,拉拉小孩儿小手,吩咐他,“带我瞧瞧里面?”

    俩人手牵手往屋里走。

    格局和那边一样,唐植先打开空调,让冷风迎面吹了个透心凉,接着才一个个房间,探险似地进去察看。

    忒朗普有一间独自的卧室,粉红的墙壁搭配米黄小窝垫,猫爬架是定制的,如同一棵童话王国的古树,藤蔓遍布墙壁,墙上挂着它的小照片,与古树的枝叶合而为一,就像一棵棵点缀在树上的果子。

    这屋子唐植都想住。

    不过总统称霸天下惯了,不愿拘泥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它不知道何时从隔壁跟过来,趾高气昂地往屋里瞥了一眼,就又翘着威严的小尾巴,到别处巡视去了。

    唐植摸摸软软的毛垫,在空调底下舒服得很,想了想,把自己团起来,缩进去。

    南湘承:“……”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被隔热的玻璃阻挡,在唐植脸上留下一圈昏黄的光晕。羽睫轻颤,他打了个哈欠,就想睡个午觉。

    南湘承差点笑出声。

    片刻,瞧着他真快睡着了,倚着门框敲了敲:“不去看看你的房间?”

    “我觉得这就挺好。”昨晚劳累过度,唐植眼睛都不想睁。

    小孩儿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

    接着,人靠近,两条手臂分别穿过总裁的后颈和腿弯,打横抱了起来。

    唐植:“……”

    片刻心脏咚咚如滚雷,他惊得大叫:“放我下来!总裁不要面子的啊!”

    抗议无效,索性家里没人,小孩儿把他面子扔地上踩了踩,径自抱着他上了楼,用脚踹开了门。

    两个房间打通了,镶着落地窗,视觉效果极其符合总裁的奢侈风,唐植顿时眼睛都亮了。

    床好大!

    目测两米五!

    “这是我的?”他咽了口唾沫,恨不得从南湘承身上扑下来,扎进一片柔软的海洋。

    “我们的。”小孩儿勾勾唇角,一派得意。

    唐植:“……”

    忽然有种新婚之夜送入洞房的感觉。

    他咳了一声,很快发现小孩儿这么说的铁证。

    那盆他送的两块钱塑料烂桃在床头柜上招摇,枝叶被空调风吹着,向他妖娆地扭了扭腰。

    “……”

    还能说什么,小孩儿的品味真是一言难尽。

    小孩儿轻柔地抱他上床,塞进被窝,又给掖好被子:“睡吧。”

    唐植忽然又睡不着了。

    在床上打了个滚,不过瘾,又打了几个,竖着横着,一样来一遍。

    真想把老爷子从隔壁揪过来,对着耳朵喊,这才是总裁想要的床!

    兴奋劲压不下去,他抬腿把小孩儿勾过来,一并摁在被子里:“这样试试。”

    小孩儿:“……”

    半晌问:“试什么?”

    “能不能睡着。”

    小孩儿身上特有的清香仿佛具有安神功用,他哄着鼻子嗅了嗅,终于满足,闭眼睡去。

    这一睡,就睡了几个小时。

    南湘承也没叫他,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

    他一惊,猛地坐起,发现小孩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你没睡?”

    “嗯。”

    他就这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僵了几个小时。

    唐植怔愣片刻,扑哧一声笑出来,又去挠小孩儿下巴,不正经地道:“你完了,被我吃得死死的。”

    南湘承认真想了想,诚实点头:“对。”

    唐植越发乐不可支,指使他:“去给我拿套换的衣服来。”

    南湘承支着发酸的胳膊爬起来,去衣橱拿衣服。

    江正卿那边放的都是唐植的便服,大部分属于廉价品地摊货,这边的衣服不一样,都是他最近添的,以正装为主,用以参加各种正式场合。

    南湘承挑了件稍微休闲些的米色衬衫,搭一条驼色裤子。

    唐植看了看南湘承那一身随意的白T加短裤,稍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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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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