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2)
的掌声。此前压抑的窃窃私语再也藏不住,变得明目张胆起来。“真是大开眼界,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
“谁说不是,这样的财大气粗,以后教咱们怎么混。”
徐和志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眼前更是茫茫然一片。
主持人走下台来,向他弯腰鞠躬:“徐总,徐夫人,哪位跟我去后台办理手续?”
徐和志岿然不动,压根不看他。
桂丽芙倒是不动声色,优雅地提着小坤包站起来:“我跟你去。”
手忽然被徐和志紧紧拽住。
“徐总有什么要吩咐吗?”桂丽芙冷眼瞧他,丝毫不觉得他这副满目苍白的模样有何不妥。或者说,她察觉到了他的不妥,但那又如何,他们不过是陌路夫妻。
徐和志咬牙:“不准去。”
闻言,主持人皱眉:“徐总,您说什么?”
“我说不……”一语未完,他先喷出一口污血,溅了桂丽芙一脸。
桂丽芙睁大眼,只怔愣一瞬,又恢复漠然,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如同抽去魂魄那样,慢慢倒地。
“叫救护车!”主持人大喊。
现场乱成一团。没人留意到,徐和志身后的少年,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在医院休养几天,徐和志坚持参加了第三轮竞标会。
这次拍卖的地是北岸那一块,之所以另作一场,是因为主办方希望参选商能提出切实可行的安防方案。那里将规划成凤城新的政府区域。
由于行业龙头和志集团无力竞争,最终,这块地以不到一亿的价格,被忒朗普地产拔得头筹。
从会场出来,明晃晃的太阳晒得人眼晕。唐植和南湘承站在檐廊下,等着跟随主办方去办理移交手续的荆阳。
不断有同行经过身边,道一声恭喜。
当然,看好戏的居多。
那块地用作政府规划,说明升值的空间有限,将来的前景自然比不过和志那两块肥田。
只有唐植自己知道,政府计划将在年内发生变动,理由自然是地皮后面的阴阳山。新政府选址最终不会定在那里,而阴阳山公墓也将在明天宣布搬迁,不久的将来,新机场将在二十公里外建成,横贯凤城的高铁和高速公路将从那块宝地中间穿过,地价自然是水涨船高,远比南岸贵。
而这些,不足予外人道。
天气炎热,俩人用手扇着风,聊些晚餐吃什么的话题,正说到拍黄瓜的美味,徐和志坐在轮椅里,由桂丽芙推了出来。
徐和志目光在唐植身上停留片刻,压抑着心中疾恨,仍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向他点头:“唐总,恭喜。”
唐植也向他点头,谦虚道:“多亏你承让。”
“我有什么好承让的,那块地,大家都不看好。”
“是么,我怎么听说和志之前志在必得?”
这消息如今早不是秘密,唐植知道也不足为奇,可徐和志脸色还是变了一变。
正说着,陈老四也出来了,中气十足地跟唐植打招呼:“唐总,恭喜恭喜啊,用这么低的价格拿到那块地,将来不可限量啊。”
“嗨,都说没有利润空间呢,瞧瞧,你们两家完全没兴趣。我也是碰个运气罢了。”
“你想转手?”
唐植笑眯眯地望他,不置可否。
陈老四立刻摆手:“别来找我,我们江湖人,最信风水,那块邪门,我不敢沾。”
唐植一脸惋惜,只好将目光转向徐和志。
徐和志冷哂一声:“看不出两位关系这么好。”
“都是一轮轮竞争过来的,关系怎么不好,我们不也挺好么,徐总。”唐植似乎意有所指,琉璃目里闪着捉摸不定的光。
徐和志哼一声,别开头去。
唐植小心瞧陈老四一眼,把他拉得远些,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看上的其实不是北岸这块地,我想拿南岸二号,奈何您实在大手笔,我们公司那天筹款刚好不及时,错过了。”
徐和志听出他意有所指,转动眼珠:“你想如何?”
唐植弯腰,近似耳语般地道:“徐总如果有意转手,不如卖给我,钱不是问题,我可以拿北岸那块地作抵押,向银行贷款。”
徐和志瞧他片刻,不动声色地笑笑:“唐总说笑了,和志有自己的工程队伍,蓝图已经在建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唐植面露遗憾,微微退开几步。
陈老四瞥了眼强自硬撑的徐和志,冷哼一声,看好戏一般。他向众人道了别,率先上车走了。
又挨一会儿,荆阳回来,唐植和南湘承也准备走了,这时,一辆贴着银行标识的小轿车停在众人面前。
一个西装革履的矮胖男人从车里下来,直奔徐和志:“徐总,可算是逮着您了。”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徐和志有所顾忌,四下看看,脸色顿时沉下来。
对方却不觉得什么,若无旁人地道:“我们派到贵司总部的人吃了闭门羹,我这不也没办法么,都是工作,千里迢迢赶到凤城,不就为了能跟您搭句话么。”
吃闭门羹?不可能。
和志集团的财务部门专业有术,不会不懂得应对这些要账的银行。只怕是条件没达成一致,这人怕他们赖着不付,才追过来的。
徐和志沉下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移步他处?”
对方不为所动:“这里挺好。徐总还坐着,总不比我站着辛苦吧。”
这位京城支行的代表,因为贷给和志的几个亿全部逾期,天天被高层施压,无奈之下,直接给徐和志打了几个电话,又去和志总部坐等,可出来应付他的,总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这也是被公司逼急了,订了早上的机票飞过来,要是再被徐和志耍花招躲开,他这工作也就别想要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人,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迫徐和志拿出切实的还款方案。几个亿不是小数,和志财务部糊弄他的那些,裁员、减薪这些政策,根本治标不治本。
周围的众人何等人精,都猜到怎么回事,即使眼睛不看着这边,耳朵也竖得老高。
这位支行长于是扬高声音,振振地道:“徐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几亿的贷款已经逾期,按照当初合同的条款,我行有权收回贵司一部分固有资产作抵押。”
徐和志脸色沉下,不悦道:“不过逾期几天,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来闹?你们银行竟是这般做事的么,这里大家都看着,以后谁会相信你们,跟你们合作?”
“确实是只逾期几天,但今时不比往日,逾期就是逾期,从法律上讲,哪怕只有一天,也是逾期。”
徐和志脸色一变:“你们这是打算撕破脸?”
以往也不是没有逾期过,银行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由得他们拖欠几天。
支行长笑得别有深意:“徐总说的哪里话,您是大公司,给我们几个胆也不敢撕破脸。不过我们听说您这一下入手两块地,想必工程耗时巨大,我们担心这笔款项又要拖上许久……您也知道,我这顶头上司刚换,看我不顺眼的很,您也不想他把我换掉,弄个更难对付的人来吧?”
徐和志强压着怒气:“款项我这几天就让人打给你,和志不差这点钱,你不用如此咄咄逼人。”
若是往常,听他这么说,支行长肯定就坡下驴,回去等消息了。但今天,他千里迢迢赶来,心里憋着气,竟是岿然不动地道:“徐总,公司给下达的任务,是今天。”
徐和志怒目圆睁,一双眼睛几乎喷血。
几亿不是小数目,叫他一时上哪里筹措?这人显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如此,不过想在众人面前,把事情闹大,叫他出丑。
他正下不来台,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眼屏幕上的名字,没接,片刻,桂丽芙的手机又响了。她倒是没什么顾忌,走到一旁接听。
片刻后回来,在徐和志耳旁低语一番。
徐和志脸色顿变。
当年凤城造纸厂的事,不知又被谁翻出来,一纸状书递到了京城。
此事早有定论,他倒不怕形势不利,当年没有找到的证据,事隔几年,难道还能出现不成?只是状书惊动京城,公司声誉势必受到影响,在这样的浪口风尖,一点微风都能将他吹垮。
他小心地盯着支行长细微的脸部变化,不确定对方是否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思忖半晌,他转向正准备上车的唐植:“唐总,你方才说,有意南岸二号地?”
唐植看足了一场好戏,似笑非笑:“徐总不是不卖么?”
“刚才是刚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唐植笑了笑:“您出价多少?”
“二十五亿。”
唐植转身就走。
徐和志也自知价格过高,改口道:“不过开个玩笑,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地方,唐总可愿移步酒店咖啡厅,咱们坐下慢慢聊?”
唐植跟身后的南湘承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点头:“徐总,请。”
一行人换道咖啡厅,坐定后,徐和志毫不意外地瞧见支行长也跟了过来,就坐在他们后面的那张桌子,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造纸厂的事一旦曝光,他在银行的信誉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按照合约,他的损失只会更大。
既支行长想听,就让他听吧,至少这是一桩买卖,能让银行对和志多点信心。
他冲着唐植苦笑一下:“唐总也瞧见了,现在和志出现一些……财务上的问题。”
“所以我非常有诚意想买那块地。”唐植身体前倾,一副乐意帮忙的样子。
徐和志心里禁不住轻哂一声,到底是小朋友,禁不起事,被自己的苦情牌一打,就心软。
他状似为难地道:“如果真是诚心,你也知道那块地的价值,二十二亿,不能再少了。”
唐植笑而不语。
徐和志静静地瞧他,等他开口。然而他却怎么都不说话,手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抿着。
心理战,比谁更沉得住气。
道理徐和志都懂,可讨债的就在身后虎视耽耽,他没那个闲心继续等待。
顿片刻,他主动问:“唐总打算出多少?”
唐植这才放下咖啡杯,拧眉道:“徐总啊,我们小公司,你别这样坑我们。我是有意跟你合作,但你自己也知道,你当初的拍卖价已是最高,放眼整个会场,没有人敢跟你争啊。”
徐和志维持着面上的微笑,静待他下文。
唐植用搅咖啡的小勺沾了点水,慢慢在桌上写下一个数。
徐和志轻蹙眉头:“十八亿?”
心里格登一下,倒是不意外,他微眯起眼,仔细凝视少年高深莫测的脸。
这已不是当日在酒店哭得神志不清,一个劲地喊妈妈的弱小孩子,短短数日,他从过去的阴影里脱变,长成一匹拥有利爪与獠牙的狼,他阴鸷的眼睛盯着自己,像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此时不仅要宰徐和志,还要碾压得连碴都不剩。
这才是商场,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商场。
要他徐和志凭白亏两亿,怎么可能。
他不动声色:“其实以和志目前的状况,还没有到要低卖的地步。”
“理解。”唐植点点头,无所谓地笑笑,“我也不是非要那块地。”
他站起来,准备要走。
“等等。”徐和志喊住他,“没得谈了?”
“徐总觉得呢?”
目前的形势大家心知肚明,虚张声势对徐和志没有好处,唐植比他更清楚这点。
徐和志默片刻,终是败下阵来:“好吧,我同意。”
“十五亿。”少年突然说。
饶是徐和志,终于也怒了,一拍桌子:“你根本没有诚意,何必耍我!”
“嗨,年轻人嘛,就是爱玩啊。”唐植笑眯眯地,“何况徐总你在行业里这么多年,早该明白,此时此刻,除了我没人能再接手那块地。”
“那倒未必。”徐和志冷笑。办法他有的是,大不了把地切成小块,一块块地卖,先抵了这家银行的债再说。
可问题是,和志贷款的银行不只一家。
这么片刻之间,他的手机进入一条短信:徐总,什么时候回京城,咱们聊聊。
备注是一家国有银行的支行长。
又是个催债的。
眼前的少年很清楚,他无路可退,只能任凭宰割。
可他什么时候被人拿捏得这么痛过,偏偏对方还只是个年轻少年,或许正因为年轻,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他走投无路,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狠心道:“好。你派个人,到我公司谈细节。”
“合作愉快。”唐植向他伸出手。
他忍着心头的恶心,勉强握了握。顿片刻,忽然心念一动,哈哈笑起来:“唐总恢复得很快,那天以后,我还以在阿芙面前你会失态,没想到后生可畏,你有大家风范。”
唐植正欲转身的脚步一顿,目光从他脸上移至桂丽芙,眼神晦暗不明,唇角却勾起一抹笑:“不好意思,桂小姐,那天认错人了。”
闻言,桂丽芙反倒一愣,片刻,牵强地报以微笑,点头:“不碍事。”
唐植目光追逐着她,一秒,两秒,不曾退却。
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起身。
徐和志一把握住她手腕:“你去哪里?”
“……买单。”
“买单有唐总。唐总,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徐和志眼睛望着唐植笑,手却一用力,将娇妻拉进怀里,若无旁人似地在她脸上吻了吻。
唐植面无表情:“当然,我又没欠款,一杯咖啡,毛毛雨啦。”
他拿了桌上的账单,潇洒地去买单,等到出了酒店,才感觉浑身冰冷,恨意在胸中翻江倒海。
“如何?”南湘承在车里等他,见他回来,立刻将人拉进怀里,用力拍拍他的背。
掌心的热度终于令唐植缓缓回神,他轻笑一下:“搞定。”
“唐哥,现在干嘛,去哪吃饭?”荆阳听说尘埃落定,也很高兴,“要不要去庆祝,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饭店,是改良凤城菜,保证你喜欢。”
“好啊。”
荆阳开车,带他们去吃那家改良菜。
唐植把刚才的谈判同他说了一下,最后道:“他让我尽快派人去谈合同,我偏不,先拖他一个礼拜。”
“为什么啊?”荆阳不解,“他现在正急着用钱,应该满头包吧。”
“反正和志有人找你呢,你就找借口不见。这事拖得越久越好。”说着,唐植把被小孩子玩得不大舒服的手指抽出来,换另一只手给他,径自对荆阳道,“我走时那个银行的人还在,估计现在俩人正谈还款细节呢。和志虽然有了一笔即将到账的买卖,可合同条件,付款,这些需要时间。那个支行长看起来很老道,不会给徐和志多少时间,只要我们一日拖延,他就一日难过——对了,你记得告诉柯沉,让他想法搞点事情。”
“放心吧。”荆阳道,“搞事情,柯哥是专业的。”
“嗯。”唐植有些疲累,倚着南湘承假寐片刻,手机响了。
陈老四想约他见面,他干脆把对方也叫到那家改良餐厅,共进晚餐。
抵达餐厅,陈老四已经先到了。
“听说你十五亿跟徐和志那只老狐狸谈了那块地?”人还没坐定,陈老四先发制人,迫不及待地问。
“陈总消息真是灵通。”唐植就着服务员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将菜单递给陈老四,“这次多亏陈总相让,今天这顿我请,您尽着自己喜欢的点。”
陈老四翘着胡子,哼笑两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敢把徐和志玩弄成这样,我看哪天不防备,我也要着你的道。”
可不是么,拿到名片就找上门,这样的人,恐怕也只有少年不怕虎的唐植了。
而陈老四偏偏就是看上他这份无畏。
俩人一拍即合。
陈老四在上午的竞标中故意出头,引徐和志不满,到下午,徐和志自然要跟他撕破脸。注意力都在陈老四身上,怎会去关注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这才给了唐植机会。
“话不能这么说,”唐植笑道,“陈总比我多活这么些年,哪会不知道,世间百态不就如此么。今日的敌人,免不了哪天就结盟了。徐和志只是倒霉了些,在这个节骨眼,遇上两个想扳倒他的人。”
陈老四随手点了几个菜,打发走服务生,冷笑道:“我是不满他大老远从京城跑来凤城,跟我分半边天下,你又是不满他什么?”
唐植眼眸微闪,片刻,笑颜如花:“我不打败他,怎么在这行称老大?”
“你想做老大?”
“是。”唐植毫不避讳他,点头道,“这个行业正在起步,我的目标是百分之八十的垄断市场。对我来说,没名没背景,最快的办法就是打倒行业老大,迅速上位。”
陈老四万没想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有这份雄心。回想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在工厂里做工,被工头呼来喝去,虽然做过美梦,但终究没有这样大的野心。
他不免对眼前的少年高看一分,对他举起酒杯:“祝你早日成功。”
唐植道:“先别急,我知道陈总对南岸二号地其实并未死心,不如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陈老四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说来听听。”
“那块地我不是很中意,太大,我又不是专业做工程的,光是找工程队都要焦头烂额。”
“你不是,你旁边这位可是老板。”陈老四将目光移向始终没有出声的南湘承,在凤城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他不了解的秘密,老凤城人也好,南家这种外迁的新贵也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南家以房地产起家可是众人皆知的事,如今南老先生仙世,留下的产业都在南湘承名下,他虽然不直接参与经营,但手握资金,谁敢不听他的。
南湘承兴趣缺缺地道:“懒得管。”
“这可是全国利润最大的产业。”陈老四略微有些吃惊,放着有钱的生意不做,饶是他活了大半辈子也觉得不可思议。
南湘承低头夹了块拍黄瓜给唐植,淡淡道:“正因利润可见,才不想管。”
“说白了就是因为前景已经可见,不好玩了。”唐植接着道,边又吃着黄瓜,咔吱咔吱地响。
陈老四怔了片刻,哈哈大笑:“果然是有资本,钱都不想赚,只想着玩。”
南家到底有多少身家,无人知晓,江湖传言,买下整个凤城都绰绰有余,陈老四想通这层,便不觉得这少年荒唐了。
他吃了口菜,回到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刚才说的交易是什么?”
“那块地,我们想转手。”唐植说。
“可你还没正式拿到吧?”徐和志有多老奸巨滑,陈老四可比唐植清楚,合同没到手,一切皆有变数。
唐植挑眉看他:“难不成你觉得徐和志会找你?”
“哼,我让他吃了这么大亏,他肯放得下身段?”
“陈总说得。他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表面看着对你笑呵呵,背底里早做好安排了,尤其是得罪过他的,他能吃得连碴都不剩。”
“哼,这个人,早晚我要收拾他。”提起这些,陈老四没兴趣吃菜了,丢了毛巾坐着生闷气。
“所以啊,他那块地要转手,只能找我。而我呢,正好想还你的情,转手卖给你,大家都欢喜。”
“多少价?”
“十五亿。”
陈老四怔忡片刻,翘着胡子笑起来:“唐总,莫不是欺负老头子神志不清,连这点算数都做不出?十五亿,你分文不赚,卖给我?”
“陈总放心,我的价格,只会比这个低。”
“你……”陈老四浑浊的目光在唐植身上滴溜溜转,像一把利刃,要把他皮肉都挖开,窥探那不为外人知的灵魂。然而他终究什么也没看清楚,只是想通了这其中的缘由,呵呵一笑,举起酒杯,“唐总,你真是厉害,论奸诈,老头子甘拜下风。”
“多谢夸奖。”堂堂总裁,若没有这点道行怎么行。唐植笑吟吟地,和他碰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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