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假戏30（1 / 2）
“5月30日，上午八点二十分。虽然电力正常供应，但必然不会浪费在空调上，此地暑气蒸腾，燥热难耐。”
刘朔简单写下一段话后，将笔记本塞进桌下的抽屉。
依旧没有任何人提起叶伟的名字，就像是这个人从未存在于这里过。
甚至刘朔自己都有些怀疑昨晚见到的究竟是否是叶伟本人。
自从抵达这座图书馆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对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个临时避难所确实是个恬静的地方。
但影影绰绰的不安感，仍在四人心间弥散。
李文和席昌盛听闻这件事后，皆是一脸震惊的神情。
“班长？他也来这里了？”在孙方宏压着声音简明叙述完后前夜的事后，李文按耐不住地低喝出声，“说实话，我以为他被困在宿舍楼里了。”
“小声点。”孙方宏抬起胳膊肘顶在他胸口，“没看见对面那堆人在盯着你吗？”
席昌盛朝远处角落斜睨了一眼，确实有几个男女在偷瞟着自己的方向，继而又垂头私语。“说实话，叶伟能脱困，也确实了不起，没想到落个这种下场。”
“不一定。”刘朔踞坐在地，抱着膝盖说，“他可能早就已经达到这里了。”
“一楼沦陷的那天晚上，我记得叶伟在班群里发言了啊。”李文一脸惶惑。
“你们忘了他一直是一个人住一间寝室吗？”刘朔缓缓道，“即使他当晚并不在屋里，也没有人可以揭穿他。”
见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继续说：“叶伟能提前到达这里，大概和导员有些关系，不过还是很可惜，他没能撑到最后。”
孙方宏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忽然注意到席昌盛正微张着嘴，一脸意外地盯着自己背后的方向。
他拧了拧眉，转头向后看，竟看见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在踌躇几秒后，刘朔率先开口打了招呼：“郑警官，好久不见。”说着，他伸出手作势要握。
面前穿着熨帖的制服的男人微笑着握住刘朔的手轻微晃动几下，又扫视了地上坐着的几人一眼。“大家看起来还不错，这里怎么样？”
刘朔犹豫片刻，略有些怀疑这是个陷阱问题，毕竟有过一面之缘的郑警官忽然出现在这里本就让人意外，但如果搪塞敷衍，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毕竟不清楚此人是否是为了叶伟的事而来，无论如何，就目前的境况而言，光凭表明已经无法让自己相信一个人了。
“在这里还可以。”刘朔尽量笑意晏晏地说，“至少要比被困在成筑大学强很多。”
郑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李文。“你同学？那晚在市二院没见过他。”
“李文，一个宿舍的室友。”席昌盛介绍道。
“你们都逃出来了，真的很好。”郑警官点点头，“你们的那名校友，似乎是叫彭萱萱，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彭萱萱？”孙方宏愣了一下，旋即明白，“没那么幸运是什么意思？”
郑警官喟叹道：“你们送她来的当晚，她就病发去世了。”
“究竟是什么病？”孙方宏追问，情绪莫名有些激动。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席昌盛插话道，“您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记得市二院离这里有挺远的距离，至少在封锁区以外。”
“我来这里找你们，是来问问题，而不是回答问题。”郑警官轻轻摇了摇头，视线越过席昌盛的肩头，望向他背后的窗外头的街道。
“什么问题？”刘朔沉声问道。
郑警官收回视线，从衣兜里掏出照片。“见过这个人吗。”
看清楚这张照片后，刘朔心里猛地一沉。“叶伟，班里班长。”
“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很多天前了。”
“你觉得他现在在这里吗？”
刘朔犹豫片刻：“我不清楚。”
“是吗？”郑警官叹了口气，“早饭吃过了吗？有时间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谈。”
“我一个人？”刘朔问。
“他也一起。”郑警官冲孙方宏扬了扬下巴，旋即兀自向门口走去。
孙方宏站起身，和刘朔一前一后地走，周遭在此避难的人群中都是嫌疑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声。
跟着郑警官的背影，转过几个弯后，两个人被带进一间明显荒置很久的弥漫着烟尘的办公室。
屋里有一扇推拉窗，围着结实的防盗网，刺目的日光透过没有窗帘遮蔽的窗棂倾斜进屋里，使得刘朔不由得蹙眉眯起双眼。
“开门见山地说。”郑警官拉过几把椅子，示意二人坐下，“叶伟在哪里？”
“郑警官，看上去您笃定我们和他有关联。”刘朔说。
“昨晚二楼的负责人告诉我，在你到达楼层靠北尽头的卫生间时，这个人还依旧被正常隔离着。”郑警官径自说，“之后一刻钟左右，你旁边的这位同学，应该是叫孙方宏吧，我还有些印象，他借故说要上厕所，实际在之后是和你一起回去的。等你们躺下后，负责人去隔离室检查，发现叶伟已经不在了。”
见二人默不作声，郑警官继续说：“你们昨晚见过他，对不对？”
“叶伟他，为什么在隔离室？”刘朔反问道。
“自然是因为他出现了被感染的反应。”即使被绕开话题，郑警官也并不气恼，“我再确认一遍，你们昨晚见过他，对吧？不用紧张，他当时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刘朔感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热量从脖颈下升腾起来。
“见过，我们都见过，但我们当时必须那样做。”刘朔顿了顿，正颜道，“我杀了他，我确定他当时已经不是人类了。”
“你是怎么判断的？”郑警官仍是严峻的神情。
“他的眼睛，和笑容。”
“有没有抽搐、痉挛或是说出令人无法理解的话？”
“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他看上去很正常，但很快就变得兴奋且疯狂，并且似乎在念叨一个人的名字。”刘朔思虑片刻后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