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3（2 / 2）
田老汉喝完茶抽袋烟。
“老实人就是拙劲，吃烟不知道敬肖先生。”冯寡妇说道。
田老汉憨笑笑。
“肖先生不吃烟，即使吃了也吃上等的洋烟。”
冯寡妇夺过烟袋在衣襟上反复擦擦按上一袋烟叶递给肖剑雄。
“哪有男人不吃烟的。”
为了拉近距离肖剑雄接下，田老汉用火石点着草纸捻子燃着烟袋，肖剑雄吸一口从鼻孔冒出，也算接受主人礼份。
“不信邪不行，吃哪行饭都是命中决定的，年轻时背着花鼓敲着镗锣走四方，那时俺长得俊俏被有钱人看中，娶俺做二房，穿金戴银山珍海味过着神仙日子，好日子没过二年那短命鬼在一次帮派火拼中，被人活活的劈死，大太太把俺扫地出门。飘荡一圈俺还的回到大柳树村。金窝银窝，不如老家的穷窝。”冯寡妇眼睛湿润了。“老柳叔看俺可怜要求工作组分给俺二亩地，孤儿寡母看着地里冒黄金没本事抓，老田大哥帮俺一把，地翻了种撒下，来年才有盼头。”冯寡妇见过世面能说会道。
“田老汉忠厚本分单身一人，你们若是有情有爱的话，不如合一起过日子。”肖剑雄瞅准机会把窗户纸挑破。
“俺有这个心，两张嘴要吃饭怕累赘人家。”冯寡妇公开表态。
肖剑雄目光转向老田头。
“大妹子不嫌弃俺，癞蛤蟆能吃上天鹅肉，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求之不得呢。”田老汉还有些不好意思。“娶上大妹子村上人又会说俺办互助组居心不良呢。”
“这种居心不良的事越多越好，柳树村人人都有饭吃是好事。”肖剑雄没想到来乡下避难，还做成了一桩大媒。“村里有剧团，成亲那天我给老柳叔说说请过来热闹一天。”
“半路夫妻办隆重了人家会笑话。”冯寡妇和田老汉同声说。“肖先生做俺俩的媒人。”
田老汉冯寡妇结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石县长也知道了。
“老同学啥时学会当媒婆？”他开玩笑说。
“水到渠成的婚姻，戳破一层窗户纸。”肖剑雄笑说。“县长当媒人新人脸上有光，你也算一个。”
“肖先生爱上柳树村，不如在这儿安家落户，分给你几亩地。”老柳叔挑话说。
“那敢情好呀，石县长会同意吗。”肖剑雄跟风上。
石县长笑而不答。
田老汉提议办互助组，这个办法很好，解决农村无劳力耕种问题，石县长当作一件新鲜事物在全县推广。田老汉成亲的事，老柳叔和石县长商议达成一致意见，慰问新四军出征演出期间，顺便也把两人的亲事办了。
亲事简单两家都没有值钱的家什，老柳叔安排几个老娘们把田老汉的两间老屋拾撮拾撮，冯寡妇在成亲那天穿件新衣梳洗打扮一番，拎着几件洗换衣服牵着小囡，像走亲戚一样来到田老汉家，几个老娘们在门前放一挂鞭炮算是接亲，这门亲事就算办完了。当晚演出会上，腾出个正位让一对新人坐着，当作贺喜既体面又大方还热闹喜庆。
肖剑雄央求老柳叔一件私事，村剧团为出征新四军慰问演出，要老柳叔介绍他见见罗师长。
“你不是难为俺吗，新四军那么大官，不是谁想见就见，石县长一年也见不着几回。俺和他悬殊十万八千里。”老柳叔拒绝，肖剑雄失望。
老柳叔出主意。“石县长引荐还靠谱。”
石广林现出难为，面部表情虽然瞬间不易发觉，特工出身的肖剑雄，敏锐的眼光还是捕捉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同学身居要位，不能不考虑自己的身份，何况自己又是历史复杂难说清楚的人。肖剑雄无奈摇摇头，新四军集结柳树村，罗师长也光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空喜欢一场。
肖剑雄失望，强子队长带领两位新四军过来。一位杨连长，一位张部长。魏强准备介绍，张部长主动和肖剑雄握手。
“老朋友，在柳树村待几天，有何感受？”张部长问。
“感触颇深，一言难尽。”肖剑雄赞叹。“我看到中国的前途和光明。”
“日伪军对解放区实行全面封锁，老百姓生活非常艰苦。”
“日用品匮乏，没有洋油洋火，老百姓吸烟还用链刀火石，回到原始生活。”肖剑雄说。
“不光日用品，枪支弹药更缺乏。日军妄想把新四军困死饿死。”张部长说。
肖剑雄掂出张部长话音的分量。
军民联欢晚会，办的隆重热烈。村剧团准备充分，村剧团筛选拿出几个经典保留节目。抗战剧团刚成立不久，为赶联欢会，传统老戏写成抗日内容。经石县长推荐，以田老汉为原型，临时创作一台小戏《互助组》。
新四军各支队陆续开进柳树村，祠堂广场坐满人，
老柳叔给田老汉这对新人留个正座。
两个小时的演出村剧团出一半的节目，抗战剧团成立不久，节目不多。石县长隆重推荐肖兰，当战士们听说著名刀马旦白玉兰演出，掌声不断，清唱一曲结束，吆喝再来一曲，久久下不了场，那场晚会肖兰出足风头，深的军民喜爱。演出结束，罗师长上台接见。
“睁大眼看清，他就是罗师长。”老柳叔碰碰肖剑雄。
罗师长身材魁梧，又高又壮足有二百多斤。柳树村的村民传诵他不少故事，说他行军需要两匹骡子轮换骑，否则一匹骡子准会累死。还说摩陀岭一次战役，他一手举着一挺机关枪带领士兵冲上去，半小时占领山头。罗师长打仗是有名的拼命三郎，他和老百姓非常亲近，老百姓都愿意和他聊家常。
罗师长走下台，肖剑雄控制不住主动上前。
“本人肖剑雄，从滁城来，没想到柳树村见到罗师长，万分高兴。”
罗师长同他握手。
“张部长介绍过，你是有良心的中国人，要求参加新四军十分欢迎，不过要履行程序。”
“我会接受组织的考验。”肖剑雄表态。
“很想和你谈谈心，不巧刚刚接到紧急任务，日伪军又一轮向我皖东抗日根据地，环形包围扫荡。顽军171、172师消极抗日，实行不抵抗主义，闻风丧胆向我解放区逃窜。军部要求我们顾全大局体现国共合作减少摩擦，主动开赴前线进行反扫荡。”。
“这么说你们又要撤走？”老柳叔问。
罗师长点点头。
“老百姓又要遭殃了。”老柳叔长叹口气。
“我带领县大队和基干民兵进西山打游击”石县长说。
“见到山猴子吗，他现在怎么样？”肖剑雄突然问。
“他还住在原地，出入摩陀岭采集药材。”石广林回答，接问。“你在惦记那张古画吗？”
“画里有深奥秘密，日本人也在寻找。”肖剑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