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寻医救妻访郊野 巧遇危急救美女81(2 / 2)

“我的不幸婚姻,比你糟糕十倍,可以算我同龄人中最悲惨的了,我的苦水只能默默往肚里咽。”</p>

“秀珍,说来我听听;同是天涯苦痛人,互相劝慰是知心。”</p>

“我和前夫曾永寿是大学同班同学,” 李秀珍怀着忧伤的心情回首她的不幸的婚姻:</p>

“我俩大学读书时就已谈情恋爱,曾永寿是一个体质单薄的白面书生,对我却十分关心。校园生活单纯而平淡,他在食宿方面对我关怀备至,生活细节也体贴入微;我们家境相近,他父母亲也是工人,家中一个妹妹小他十岁;</p>

我们相爱了,一毕业就结了婚。他在合肥市一家社区医院当全科医生,我在省医疗救助中心发药,家庭收入一般,属于买不起房的人群,我们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开始了婚姻生活;因为性格相同,小日子也过得甜甜蜜蜜的。人说:‘知足者常乐’,我没有过高的奢望,只盼望生一个孩子增进夫妻感情,增添家庭的乐趣,不久我怀孕了,满心喜欢。</p>

当年年底我生下了第一个男孩,取名叫‘宝儿’,他生下来就有些异样,头小小的,身子有点儿瘦弱,我没有在意,一心一意关心和抚爱他,我奶水充足,根本不用添加牛奶之类。可是‘宝儿’吃得很少,我们看过医生,也到妇幼医院彻底检查过,一直没有定论;日子一天天过去,‘宝儿’身体生长缓慢,更让我焦虑的是‘宝儿’的头很小和身体比例不正常,我不得不断然决定带他到上海大医院诊治。结果令我绝望,医生诊断为:婴儿先天性大脑发育不良!</p>

我每天抱着‘宝儿’泪流满面,看见他可怜的无神的眼睛,我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宝儿’一天比一天消瘦,吃一丁点儿母奶也消化不良,我给他小小的身体洗得干干净净,穿上漂亮的小衣裤,虽然他在衣裤里显得更瘦小,更干巴,但身为母亲的我总想多为自己的孩子做点儿什么。</p>

那一天,天刚透亮,我拉开窗帘,想从晨曦的阳气中看到‘宝儿’生的希望,‘宝儿’他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眼睛慢慢合上了,‘宝儿’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死了,我呼天抢地、我悲痛欲绝,大地一片黑暗,我晕倒在地。</p>

至那以后我调养了半年,身心康复些了;夫妻二人都做了体检,没有查出异样结果来;我不死心,又怀上了第二胎,我买来有关孕妇保健的书籍认真阅读研究,一切生活起居,就连饮食及我小病用药,凡此种种细节我均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差错;我这样谨小慎微地过了十个月。</p>

年底我在市妇产医院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他生下来六斤半,白白胖胖一个男婴,长得十分可爱;我大喜过望,心中万分感谢老天爷赐福与我们,我前老公曾永寿,喜笑颜开,他给孩子取名‘天赐’;孩子身体生长正常,奶吃得很多,我的奶水渐渐供不应求,只好托人带些进口奶粉来补充,为了孩子健康我花钱从不吝啬,当母亲的少吃少喝、少穿少用心甘情愿,这大概就是伟大的母爱吧!</p>

小天赐一天天长大了,已经一岁半了,他依然不会说话和走路,我心中又开始密布了一片乌云;我耐心地教他喊‘爸爸’、‘妈妈’,他则吐出‘爬爬’、‘马马’的读音,我一万次用嘴示范,不怨其烦地纠正他的发音,最终毫无改善;我长长叹气,又再鼓余勇,依然如故;‘天赐’走路也是大难题,虽然他粗手壮腿的样子,就是站立不稳;他身子歪歪倒倒的要人扶住,就别说迈步了,我成天把着他的腰,半弯身子朝前移动,多么渴望‘天赐’能有一分半会儿站住了,可这样的奇迹不会发生。</p>

每当看见和‘天赐’一道出生的小朋友咿呀学语和蹒跚学步时的欢快样子,我的心破碎了,命运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啊!” 李秀珍埋头在丁一平怀里,她泣不成声,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他安慰她:</p>

“别难过,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找到关键就有了打开铁锁的钥匙。”</p>

“福无双喜,祸不单行,” 李秀珍揩干眼泪,心中的悲怨和委曲不吐不快。夜深人静,四周漆黑一片,气温有些清凉,她依偎在一个强壮男人的怀中,心中有可信赖的依靠,多少个日夜,她多想找个人倾诉啊!</p>

“家中有一个不健康的孩子,花了无数钱财,四处求医问药无果;倾注了多少心血,操碎了心,耗尽了精力;结果是付出了许多许多,到头来却得到一个巨大的‘负数’回报,我万念俱灰,真想出家为尼,了此残生。谁知这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曾永寿查出得了尿毒症,找不到肾源,每周做两次透析,他成了累赘,不但不能为我分忧,我还要时刻去照顾他。这就叫雪上加霜,屋漏又遭连夜雨。</p>

我爸爸妈妈和妹妹替我担心,为我着急,但他们除了资助我一些钱之外,其他也爱莫能助。他们怕我承受不住灾祸而轻生,轮流一个人来家里陪伴我。单位领导知情后也十分理解和同情,每天发完该发的药,就准我提早回家;回家后照顾病儿,料理家务,还要侍候老公,我在家做事真是比上班还劳累。有一天我偶然在镜子中照见自己,我吓了一跳,头发蓬乱披散,面容憔悴无华,眼睛痴呆迟疑,一付落泊沉伦的中年黄脸婆。我泪流满面;天哪!这就是二十七岁的我吗?这就是我追求的幸福婚姻吗?</p>

有一天深夜三点钟,我起夜时发现孩子不见了,我惊慌万分四处寻找,这时曾永寿有气无力地拉住我的手说:‘不用找了,我把他丢了’,我气疯了,对他又打又抓并骂他:‘你是个杀人犯,你不得好死,虎毒还不伤仔,你比畜牲不如,孩子丢哪儿哪,快把他找回来。’我打他骂他,他不吭声,只挤出一句话:‘他死了,长痛不如短痛,要杀要剐我承担,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无能为力,我也是没办法呀!’说完抱头痛哭;我不信他的话,一把抓住他衣领往屋外拖,我说:‘你是个懦夫,懒鬼,骗子,不把天赐找回来,我和你拼命!’他死死抱住我双脚跪在地下不起身,他哭着说:‘秀珍,天赐真的死了,看在夫妻情面上,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也悲痛欲绝,难不成今天我父子要双双见阎王?’ 他爬起身来冲向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准备自尽了结。我吓得魂飞魄散,站着发呆。这时秀梅被吵醒过来解劝,她人很机智,悄悄报了警,并劝姐夫放下刀:‘姐夫,你千万别冲动,有话慢慢说,凡事一家人好商量。’曾永寿哪里肯听,他说:‘小姨子,你不必劝我,我今天自杀了,你姐就彻底解脱了,我和天赐的死与她无关,她一点责任也没有,是我们父子拖累他,我们对不起她。我们没有出路,没有指望,唯有一死而谢天下。’ 对峙了一会儿,警察来了,先假装询问原由,一个有经验的警官悄悄走到曾永寿身后,趁其不备,夺了菜刀,并把他带到派出所。</p>

其实他把天赐抱到火车站,偷偷丢在候车室,指望有人收养天赐,以此减轻妻子的累赘。最后他检讨深刻,鉴于他身患重症,从车站警务室抱回孩子了事。”</p>

“后来呢?”</p>

“后来,”李秀珍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她沉重地说:</p>

“后来自然是悲剧下场!‘天赐’死了,我也和曾永寿离了婚,往后为了不再勾起伤心往事,就和妹妹相约来到特区。”</p>

“可是,可是你没有说清为啥孩子会不健康?”</p>

“我妹的同学介绍,曾永寿的爷爷生肠癌去世,其伯父、小叔都是中年患癌症而死,他父亲是肺癌,母亲是糖尿病,一家人基因都有严重缺陷,遗传给儿孙都无善果;但他们家人不认科学道理,所以悲剧一再发生。可惜当初我对他们家族健康史了解不够,才有后来的不幸遭遇。这是深刻的教训啊!”</p>

“是嘛,强大的民族都重视优生优育,据说古罗马时代,每家生养的孩子都要经过检验,不合格的立即处死,留下的都是强健聪明的后代,民族强盛了才建立强大帝国;据史料介绍后来不再坚持优生,结果国家和民族衰败了!有些人打着伪善的幌子,以人道、公平自居,提倡随意生育,其实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只有那些因基因缺陷造成悲剧的当事人,他们身受不幸遭遇,身受疾病折磨,他们才会从心底呐喊;优生立法!</p>

科技要发展,社会要进步,人民要理智,政府要履职。人口大事,不能只图数量而忽视质量!”</p>

天亮了,丁一平整理行装,他叫李秀珍坐在火边不要走开,他到山野四处去寻找充饥的东西,山林里他知道很多植物可以利用;转了一会他挖到很多野山药,拿到火灰中烧烤,一会儿从火灰中扒出来,他剥了皮递给李秀珍,她吃了一口,觉得口感不错,就自己动手剥着山药吃个够;她太饿了,饥不择食,何况山药富含淀粉质,吃起来有点马铃薯的味道。丁一平也吃得很舒心,为防万一他把剩下烤熟的山药,带皮装进一个布袋里,把布袋吊在腰间皮带上,然后彻底灭了火,用军用铁铲,铲起些地面上的土把灰烬盖严。</p>

他们又上路了,沿着山脊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已无路可走了。下面是悬岩峭壁,大约有二十米高,丁一平凭着他攀岩爬壁的本领,他无所畏惧,他把药箱斜垮在李秀珍背后,叫她双手从背后抱紧他的腰,为了保证安全他割了一截绳子拦腰把俩人捆紧在一起,然后用铁猫爪勾住一棵树,拉着绳子缓慢往下滑,到了一处可站立俩人的平台处,他抖开猫爪把绳子拖下来,又勾住一棵树再往下滑,分三次他们到达岩脚平地上;收好行装俩人到河流旁的草地上小坐一会儿。</p>

仰望悬岩处,上游河水从上倾泻而下形成瀑布,丁一平指着瀑布上头对李秀珍说:</p>

“昨天幸好遇上我,否则小船漂到这里来,从八层楼高的悬岩高处随瀑布冲下来,不管会不会游泳,将砸得粉身碎骨。”</p>

李秀珍随他手指方向望去,心有余悸;命运如此安排,绝非偶然,也许是缘分吧!瀑布溅起的水花和散出的薄雾在阳光的折射下形成了彩虹,五颜六色真是好看;瀑布下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深潭,丁一平捡起一块石头投进水中去,咚的一声,也许有几米深,水很清澈,因水深而呈蓝色。俩人用双手捧起河水喝了个痛快。丁一平问:</p>

“我看见这河水才想起一个疑问来,昨天下午你为何一个人孤零零的背着个药箱,站在河中央一条无桨的小船上呢?”</p>

“这叫无巧不成书,” 李秀珍诙谐地说:“昨天中午我们防疫小分队奉命到上游水淹区进行防疫宣传,并给一些患有肠道传染病的老乡发药防病、治病;我们小组分包一片小区,中午吃饭后,一个中年女人来说他家住址偏远,家中老人小孩拉肚不止,要我们去看看,我是小组长,主动随她家去;来到河边坐上小船,划行了一段路程,到一个小渡口,她说等她一下,她要上岸去带一个姐妹同行,她把船缆绳随意套在一块石头上,把桨往岸头一放,慌慌张张往小路跑去,我也不在意,吹来一阵大风,船儿往下流漂移,缆绳未拴稳被奔脱了,小船顺流漂走,急得我大声呼救;在这荒郊无人之地,四望渺无人烟,喊天不应,叫地不答,我心中害怕却无可奈何,我暗想顺水漂流,沿河总会遇到渡口或路过之人,有了具体对象再呼救不迟,所以我背着药箱,穿上白大褂,站立船中让目标显眼些,可以引人关注,果然被你发现。真是老天有眼,遇上你这位大贵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一切听从丁大哥差遣!”</p>

“少说些调皮话,休息一会儿好赶路。” 丁一平眼睛盯住瀑布中部仔细观察,他不知发现了什么,神情十分专注。</p>

“发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看你那么专心。” 李秀珍顺着他视线方向望去,仔细望了半会儿啥也没看见。</p>

“秀珍,你看那瀑布上头流下来的水有多大,过了中间那个洞后,水量明显减少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再说这儿空气格外清新,不也令人惊奇?”</p>

“你神经太敏感吧,水溅在石头上成了水雾水花,当然下面水量看去要小些;至于空气清新有啥奇怪?在野外山水林木之间,氧气多些,空气自然比城市清新多啦!”</p>

丁一平不与她争论,他掏出笔记本把周围地形、地貌和某些特征画下来,并打开指南针和定位器确定了方位,也记在本子上。然后领着李秀珍寻路返回。</p>

顺着河岸边行了半公里,前面已看见人迹小路,依小路前行,路径越来越平坦,越来越宽畅;再走半公里,看见一个名叫黄沙坪的村庄,丁一平掏出手机查看,讯号已增强,他给指挥部车队通了电话,告诉了村庄名字和地址。等了一个多小时,指挥部的人开车来把他们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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