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征粮二（2 / 2）
“朱校长能搞到船，他在乡公所，等你们去商量。”
傅博想起以前见过平溪河走过船。真能搞到船，这四万斤粮食的运输就解决了。
傅博转身对刘正华说道：“院子前面的平溪河是可以走船的。如果找到船，把粮食从院子前河边小码头装上船，顺着小河向西撑，估计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到东门龙门堤码头。龙门堤到西门粮库几里大路，弄几辆马车，跑过七八趟，天黑前粮食可以全部入库。只需找二三十个身体好点的农民当搬运工。
二太太高兴地跟着说道：“有船就解决大问题了。”
刘正华急忙说道：“那就快走，找船去。”边说边就要往门外走。
傅博起身说道：“刘书记，你在这里坐阵指挥。我去，有情况再向你请示。”傅博担心二太太这里有变，毕竟是四万斤粮，不掏一分钱，就留一张盖了区政府大印的借条。
刘正华也明白古家大院是中心，离不开人。他对傅博说道：“好好做朱校长工作，全力争取搞到船。还有撑船的船工，多给船工点粮食，争取他们为人民政府做事。我等你的好消息。”
傅博拉着兰兴志离开古家大院。正是赶场的高峰时间，场口人流拥挤，花了十多分钟才赶到乡公所。乡公所内外已经挤满了看见通告来的穷苦农民，扁担箩筐一大堆，傅博初估有四五十人。
朱校长正与徐新、小孔他们在一起说什么。见到傅博赶到，朱校长问道：“刘书记没有来？”
“刘书记有事，让我先来。”
徐新说道：“朱校长说乡里以前有支船队，有四艘船，朱有财人跑后，船队也散了。但乡公所有记录，船没有卖，应该是由原船队队长丁大胜掌管，名义上仍属乡公所。”
傅博问道：“丁大胜家住哪里？”
“就住古家大院子前面二三里路的梁家院子。顺着河边绕两个弯就到。”兰兴志回答。
傅博急着说道：“事不宜迟，赶紧带人去找他。朱校长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得以乡公所乡长的名义征调船，原乡公所大印在我包里。”
朱有福说道：“今天赶场。停了八九天的场开了，人来得特别多，丁大胜可能到场上来了。场口西边小茶馆今天也开了，派人先去看看，免得跑空路。”
傅博问兰兴志：“你认得丁大胜？”
“认得，都是河边长大的。”
“那好，你去瞄一眼。如果在，不要惊动他，赶紧回来报信。我们再去拦截他。”
兰兴志转身出屋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
傅博高兴地对朱校长说道：“如果搞到船，记你一功。刘书记专门交待我，要感谢朱校长，主动为人民政府办事。”
朱有福摆了下手，说道：“你们也是为县城老百姓做好事，我能尽点力也是应该的。想起我兄弟朱有财做的那些缺德事，我就恨，我们朱家对不起南郭乡的乡亲们。”
傅博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民政府不搞株连。”
徐新问道：“通告贴出去，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办？”
“从古家大院搬运到船上也需要人。上完船后再选二三十个身体好的同船一起到龙门堤下船装车。都是穷苦农民，来干活给点粮食也是做件好事。”傅博回答道
等了不到十分钟兰兴志跑回来了，说道：“丁大胜和几个船工都在茶馆喝茶。”
“好，走！”傅博高兴得吼了一声。
傅博、徐新、朱校长和两个解放军战士跟着兰兴志从乡公所往西场口茶馆挤。赶场的人很多，兰兴志在前面哟喝，“借过、借过，溜倒、溜倒。”乡公所到西场口茶馆约一百米费了六七分钟才挤到。
乡场上的小茶馆，无名无字无招牌。一间破旧的低矮的大屋，四周的窗子没糊纸。从开着大门和窗户望进去，里面有七八张方桌，四把长条櫈围一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桌子上放着盖碗茶、南瓜子、叶子烟杆。
傅博、徐新、朱校长挤进茶馆。兰兴志和两个解放军战士就守在门前。朱校长带着傅博、徐新走到靠河边窗户一张桌子前。傅博看了这桌茶客，四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靠右边座位上的人身穿斜襟长棉衣，头戴翻毛帽子，一根大水烟枪放在面前，看穿着气势就像四个人的头；剩下三个人衣服破旧，短棉袄，腰上系着布带，像是丘二。右边戴翻毛帽子的茶客见朱校长走到面前，又见后面背着枪的傅博和徐新，再望过去茶馆门口站着的解放军战士，显得有些紧张。立即站起身弯着腰向朱有福打招呼：“朱乡长，好久不见，喝茶呀！”
朱有福没有直接回答，指着走近身旁的傅博向他介绍：“丁大胜，这位是解放军也是新的乡政府的长官，傅博长官。”
傅博主动向丁大胜伸出手，问：“你就是南郭乡船队队长丁大胜！”
丁大胜连忙回答：“是我。”同时伸出手同傅博手相握。
“丁队长我们找你帮忙办件事。”
“长官不要客气，有事吩咐。”
傅博向四周看了眼，说道：“这里太嘈杂了，我们到乡公所去谈。”
丁大胜犹豫，看了一眼朱有福。
朱有福明白他有些担心，说道：“走嘛，好事！”
丁大胜又看了下桌子旁坐着的其他三个人。
“都去嘛！他们几位都是船队的人？”傅博问道。
“都是船队撑船的。”
“太好了，都去，好事。朱校长你帮忙先垫茶钱。”
傅博让出道，要丁大胜他们走前面並示意兰兴志带路。
一行人在众多茶客注视下走出茶馆，又从赶场人流中挤回乡公所。
回到乡公所。傅博把县里要运四万斤粮食回县城事向丁大胜讲了，同时许诺每人给五十斤粮食。
丁大胜说道：“四万斤粮食只需要二艘船就可以了…。”丁大胜意思是两个人撑一艘船，从乡公所到龙门堤只要一个半小时，船现在停在梁家湾，划到乡公所二十分钟。但希望要四百斤粮食。
傅博说道：“四百斤粮食太多了。船是乡公所的，你们只是出点力。”
丁大胜说道：“朱有财跑了快半年，船上日常维修全靠我们四个人自已掏钱。我找朱校长要过两回钱，一文钱都沒要到。”
傅博不想争论，农民装运粮食一个人才挣几斤粮食，船工撑船费力，但不能太多，否则摆不平负责装运的农民。丁大胜见傅博表情，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又说道：“撑船除了费力外主要还是个技术活，一般人根本撑不住撑不走。”
“四个人三百斤粮食。运粮食回城也是为政府做事，不要太计较。今后政府要做的事很多，挣粮挣钱机会多得很。”
丁大胜同意了。傅博让兰兴志跟他回梁家湾带船，停靠地点听兰兴志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