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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日好时节。
对于渭河县的谷家而言,今日是一个好日子。
谷大福夫妻见着外孙登门。
东方渭南下,一到亲娘家乡当是先拜见了一回亲娘的生父生母。
虽然在名义上,这要尊称了族亲长辈。
来一趟谷家,这儿不是亲娘口中的小门小户。
东方渭在登门前,他亦走访过民间。他更知道借着费邑侯府的威势。谷家这些年发展的很快。
可亲眼瞧见了,方才知道何谓朝中有人好做官。神京城有亲戚,这是在家乡里能发家致富的更快。
虽然在四祖父、四祖母的关爱下,东方渭感受到亲情。
可瞧着舅舅家的表哥表弟们,东方渭又是感慨良多。
哪怕是亲戚,走动少了,这感情上到底生疏一些。
小住一二日,留下礼物,东方渭告辞离开。
虽然谷家一再挽留,东方渭也客气的婉谢。
离开谷家,在南边娘亲置办的宅了里歇脚。
搁这会儿,随东方渭南来的护卫等人的职责尽够。他等跟东方渭告辞离开。
至于东方渭的身边随从,这等时候也换人了。
瞧着跟前年轻的青年,东方渭问道:“甲一,那些收留的小童可安排妥当了。”
“大郎君请放心,府上早前多有收留小童,不过寻旧例。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甲一仔细的回话道。
甲一没说的,便是他当年亦是被府里收留。若不然,他活不得性命。
对于费邑侯府,甲一的心头全然感激。毕竟不止活他命,亦是活了他的弟弟妹妹的性命。
东方渭轻轻颔首。
在宅子里小住一二日,歇息一番。东方渭便是起程,乘船去往海岛。去往费邑侯府的另一份不在明面的家业。
此去一行,哪怕已经乘过大船。东方渭早有心理准备。
可真的到大海上,瞧过船在海上的风浪里起航后。那一等浪打船头。
那等摇晃着的感觉,东方渭晕船了。
海上讨生活的难,不是三言两语可说。只有亲身经历了,那旱鸭子对于海上风浪的苦处才可谓是有苦自知。
至少等着东方渭从船上下来,再到海岛时,他顾不得瞧什么新风景。
东方渭眼前的世界都在晃动,摇来摇去,天在转,地在转,人好像也在转。
一直修养了两日,东方渭方才适应过来。
踏足陆地的感觉真好。
这是休养后的东方渭真情实感。可越是如此想法,东方渭越不能容忍自己的软弱。
从梦里,从后世,东方渭知道大海的重要。
想着后世之时,那等陆权的比不过海权。那等落后就挨打的世道。
黑暗丛林,弱肉强食。
东方渭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不征服大海,如何为好男儿。
不止口里讲,还得身体力行。至少东方渭就是如此,他准备亲自上手,让他自己一点一点的适应大海。第一步就从不晕船开始。
想不晕船怎么办,当然就是晕着晕着,在大海上习惯了。
那么,去大海上捕鱼,再做了咸鱼干。这便是海岛的收入之一。
在这一片辽阔到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东方渭知道家族的一座小岛,还有岛上的丁户,这就是家族最大的秘密。
能入小岛的,皆是求活无路被家族收留的人。
有整户的黎庶,亦有孤儿小童。如今的小岛上,有盐田,有渔船。更有贩卖四方的商行。
这些是家族的暗中力量。亦可谓是家族对东方渭的考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东方渭准备担起考验。不再冲动,凡事多想一想这家族亲人,多想一想岛上的岛民们。
这一切才是大家伙活命的根本。旁的,或许力量不足时,就不再妄想。脚踏实地的干一点事情。
做一点是一点,点点滴滴,从自个做起。
东方渭想做一个船上的好郎,驾大船,行四方。
一朝天子一朝臣。兴安帝的万寿节, 何皇后的千秋节,还有董太后的千秋节,一切依旧。
在这等时节里, 谷秀娘做为费邑侯府的世子夫人, 她就是随大流的送礼恭贺。
刘大司空府。
谷秀娘陪着袁清惠吃茶,二人说一说何皇后。
“皇后娘娘有福, 多得陛下宠爱。谷姐姐, 你可听说了, 朝堂上在议论了册立皇太子一事。”袁清惠笑问道。
关于费邑侯府的世孙之位被夺一事,袁清惠当然清楚。
神京城里有些不识得天家恩威的人,可能还会看清一点费邑侯府。
可袁清惠不一样,她得着刘大司空的点拔。袁清惠可知道的,如今的费邑侯府跟宫廷走得很近。
瞧着天家没有怪罪费邑侯府的事情, 关于宋皇后被废,宋国丈一族被牵连,在袁清惠瞧来已经成为过去。
既然是过去,费邑侯府没沾着大麻烦,瞧着夫君也说费邑侯府安稳下来。袁清惠当然不介意跟谷姐姐这一位世子夫人再走进些。
“册立国本,这等大事当然是随了陛下与各位公卿之意。我这等妇人,我哪有什么见解。”谷秀娘谦虚一回。
倒不是故意谦虚,而是因着宋氏一族的事情。费邑侯府已经开始低调。
虽然一些必要的人情往来是需要。可有些事情不多嘴,那还是应该做的事情。
至少闭紧一点嘴巴,这一点小事谷秀娘能做到。
“谷姐姐就是谨慎。”袁清惠笑一回。
二人吃吃茶。说一说神京城的八卦。这会儿的袁清惠又问了东方渭。
“谷姐姐, 你家大郎退出官学,说是南边游学。如今久不见, 谷姐姐倒是放心。搁我,我是舍不得孩子离了身边太远。”袁清惠提一句。
“我家朝儿还惦念了你家大郎。在我跟前提了几回。”袁清惠提起儿子刘朝。
一提起儿子, 袁清惠的神色都是更加温柔两分。
听着袁清惠的话,谷秀娘苦笑一回,她回道:“儿大不由娘,且随渭儿的心思吧。我劝不动,他爹也随他。还能怎么办。只盼着去游学,也让渭儿多学几分本事。”
这是谷秀娘对外人的说词。甭管谁问,就这态度。
关于东方渭去南边,去查了自家的暗中基业一事。谷秀娘那当然不会开口提了。
或者说南边的基业,那就是谷秀娘苦心经营。
当然东方暻也是出了力。当年在南边当差时,东方暻也是插手过。
夫妻同心,费邑侯府在南边的暗中基业,那也是一份大家产。
袁清惠提一回东方渭,还真就是因着儿子刘朝提了几回。
关于刘朝提了几回。那全是为着他的庶兄刘胤。
当然,这是刘朝的看法。实则已经过继到长房的刘胤,如何算长房的嗣子。这庶出不庶出,这真不重要。
谁让长房就刘胤一个子嗣。
鸿门官学。
刘胤下学后,他就遇上弟弟刘朝专门等着嘲讽一二。
“如何,不见东方渭这一个跟班,二哥这是好生寂寥。”刘朝的嘴里没好话。
对于这一个庶出又过继的二哥,刘朝更是讨厌三分。
或者说乐意踩上一脚,纯粹就是因为刘胤从来不跟刘朝辩解一回。
刘胤总是退一步的那一人。刘朝嘛,他是嫡子,他当然就是再多踩庶兄一回。
哪怕庶兄已经不是庶兄,已经是隔房的堂兄。
可刘朝不认那一等过继的身份,搁刘朝这儿,刘胤还是小娘养的庶子。
“游学外出,本是我等士子的应有之义。三弟,你若羡慕了东方大郎,尽可跟二叔二婶求话。”刘胤坦然回道。
“哼。”刘朝冷哼一声,回道:“游学,哪处有神京城里的博学之士多。我瞧着,怕不是游学。而是不敢来鸿门官学。谁不知道,东方大郎的世孙之位没了。”
话罢,刘朝哈哈大笑,这当然是嘲笑。
刘胤静静听着,他不回话。
只待刘朝离开后,刘胤在原地站片刻,尔后,刘胤离开。
神京城,皇城,泰和宫,垂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