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事学院（1 / 2）

芬恩·马龙今天起的很早，因为军事学院在上课的日子供应早餐。

帕拉汶的皇家军事学院设立至今不超过二十年，面向那些家族中缺乏军事素养传承的非军功贵族、王国领土内一些需要提供军役的非瓦兰族裔者、以及友好国家的交换生，两年学制，教授指挥一枪旗（一名骑士、至少十二名步兵，装备的配置视骑士的财力而定）到两枪旗（二十五人以上的队伍，其中必须包含四匹以上的战马、八匹以上的驮马，且具有一定的自主续航能力）所需的一切知识。简而言之，这是个专门训练基层军官的学校，毕业生一般是职业军人，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士，不会教那些什么弈棋、跳舞、念诗之类的玩意，那些都是最高贵、最传统的瓦兰骑士家族——其中一些的血脉可以上溯七百年——培养子弟的内容。

在这里上学的有芬恩·马龙这样的归化贵族，他的父亲是在二十多年前镇压格伦瓦尔德大起义的战役中受封野花骑士、并获取封地的巴里昂雇佣兵，因此需要承担封建义务（只不过他作为次子，真要算下来其实得不到什么好处）；有维克·赫尔穆·维克佐夫斯基这样的瓦尔戈耶骑士家族后裔，是作为瓦尔戈耶大公向帕拉汶输诚的血税来到这里的，学习的目的是能更好的参与到瓦兰军队之中，毕业后将作为国王近侍选入至高军团后备役，服役完成必定能获得封地；还有黑尔这种彻底的无产者，因为希望达成阶级跃迁而来学习专业知识的。

对于能拿出地产证明的人来说，学费只是象征性的每学期四个第纳尔银币加十几个铜子儿这样，如果亲戚有宫廷贵族身份、某地村长、商会会长或者异国元老院席位之类的东西，也能有所减免。只是长安居，大不易，芬恩花钱的大头在生活费上，那样烂的一间房子，每周居然要半个第纳尔的租金，简直跟抢钱一样。除去春假的两个月、秋假的一个月，一年光住房子就要花去近二十个第纳尔，这还不算搓澡、娱乐之类。买衣服、订做靴子也要钱，换床铺上的稻草也要钱。如果全在外面吃饭，不求任何质量，只是买最便宜的清水、面包和一点卷心菜、苹果之类填饱肚子，每周也要近一个第纳尔，还不如在学校蹭饭，管饱还有肉。

芬恩拿着餐盘来到供应食物的地方时，有一队学员正在披着灌了沙子的布袋做成的训练负重盔甲跑步。他去要了一盘炖肉，嘴里衔着苹果，又往腋下夹了两条新烤出来的面包，盘腿坐在一边看那些可怜的新生训练。

“早。”

芬恩瞥了一眼，是赫尔穆，一屁股坐在旁边。看他那么大的个子，吃的东西居然比自己还要少。

“你也早。”

“昨天你挺机灵的。”

“哦？”

“那帮库吉特人闹出了很大的乱子，内城死伤了很多人。”

“咦？今天有酒吗？”

“我自己带的，您要喝点吗？”赫尔穆从腰间取出一个皮水囊，不由分说给芬恩倒了满满一杯，“来——请别客气，水手们走私的便宜货，不是什么好酒。”

“呃，谢谢。”看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红色酒液，芬恩赶忙放下面包，弯腰喝了一大口，“咳咳，你说昨天内城怎么了？”

“据说是库吉特人突然亮出武器袭击平民，咱们的卫兵都是步兵，没全拦住，跑掉的几个在人群里大肆砍杀。”赫尔穆撕下一块面包，蘸了汤汁往嘴里送，细细咀嚼了一阵子，才继续说，“我昨天晚上有事，走得早，黑尔看完了整个过程，好像还受了点伤。”

“严重吗？”

“死了好些人呐，恐怕有十几个。你也知道，那种骑着光背马的游牧骑兵，砍起人来是多么凶猛。”

“我是说黑尔。”

“哦，他好像没什么大事。”

芬恩突然有一种在分享秘密的奇妙感觉。晨雾开始消散，空地上人也越来越多，那些一年级生连滚带爬地跑完全程，累得像一群死狗，这时候正吐着舌头互相解甲。两个人没再说话。芬恩先吃完，招呼一声就爬起来散步消食，溜溜达达走到木栅栏围起来的训练场，拿了把木剑打草人玩。

看看日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擦一把汗，把木剑放回武器架子上。外面显得更嘈杂了，有二百来人聚集在外面的空地上吵吵嚷嚷。这几乎就是这所学院的所有学生和大部分教职员工了。

“今日理论课程取消，改为露天集会。”一个助教快步走过来，“快过去，里面还有人吗？”

“还有几个。”

“去吧。”助教打开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