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们的抉择 连载

穿越者们的抉择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鲸驴 字数:4万字 标签:穿越者们的抉择,鲸驴 更新:2024-07-20 01: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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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姓马龙的小子,你在里面吗?”管钥匙的老头把门板敲得邦邦作响,扒着门板上的大窟窿朝里瞅了一眼,扭头道,“睡觉呢。”

“这个点睡什么觉!”罗宾·马龙尽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踮起脚朝门缝看过去,自己的弟弟光着后背趴在草堆里,肩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的眼光渐渐柔和,忽然粗着嗓子喊起来,“芬恩!芬恩!太阳晒屁股了!”

门后一阵鸡飞狗跳,芬恩·马龙披上件外套,打开一道门缝,露出半个顶着稻草似的锅盖头的脑袋。

“爸...不是,大哥?怎么是你?”

老头看他认了人,叮嘱两句不要忘记房租之类的话,把罗宾让过去。两人在狭窄的过道里腾挪了一阵,老头呲着牙望了望罗宾的肚子,扶着手杖走远了。

“吃了吗?”芬恩·马龙摸索着靠近床铺,支起窗板,一道光透过海上蓝澈的青天、透过帕拉汶高耸的石头城墙、透过错落的屋舍、透过污水横流的街面照了进来。房间可以说非常迷你,除了麦草铺成的单人铺位,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就是一个用木板在墙上直接钉成的小台子,掀开上面盖着的粗陶碗,是半只烤鸡用布包着,“吃点儿?昨天刚买的。你怎么来帕拉汶了?”

“怎么这个点才起。”罗宾抱着腿在草堆坐下,撕了条鸡胸肉咀嚼起来,胡子一抖一抖的,“老爹病了,他修改了遗嘱,让我给管这事的人送一份,顺便看看你。你过得怎么样?”

“老爸病了?严重吗?”

“老毛病了,打仗时落下的旧伤,你也知道。换季感冒咳嗽把肺给咳出血了......”罗宾反应过来,皱着眉毛,“你别想糊弄过去,怎么这个点还在睡?”

芬恩打着哈欠从陶罐里舀了杯水,凑在鼻子下闻了闻,舔了舔,一脸厌恶地从窗口倒出去:“昨天是训练日,累死了。这帮出生瓦兰佬,两天一训,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过得还行,就是缺钱,你也知道城里不比乡下,干什么都要钱!连喝的水都是用马车拉来的。城里的水井都被粪水和海水给污染了,只能拿来洗衣服。不光不能喝,用来浇花,花都要死。我这里又不能开火做饭,想吃点啥都得去买,你等着,我给你找点面包。”

他从杂物堆里抽出条黑乎乎的东西,顶在门框上,兄弟俩一用力,那面包砰地一声折断了,罗宾一头磕在墙上。

“真是苦了你了。别吃这个了,走,办完事哥带你吃好的去。”

“那鸡......”

“你留着明天吃。”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钻出这栋公寓楼,顶着夏日暖风鼓荡起的恶臭沿街行走。

帕拉汶的城市布局呈现出北高南低的走势,西、北两面朝向大海;北面的一片是内城与王宫主堡,各地领主的行在以及一些衙门;西侧是港口、仓储和一些外国商铺、使馆一类,以格莱史东街为界,由海关税警负责治安;东侧的居民区占超过整个城市一半的面积,紧凑而逼仄。路上走着形形色色的人,码头工人戴着皮护掌肩扛绳索,膀大腰圆的洗衣婆娘坐在井边叽叽喳喳,然后是巡街的民兵和骑马的弓箭队,抱着陶罐和箩筐的妇人,拖着木犁沿街叫卖的小商贩,乌鸦般成群聚在屋檐下大声说笑的帮派分子......

乌鸦群里突然站起一个人:“嘿,马龙!你起来了?”

“我哥来城里办事。”芬恩·马龙朝罗宾扬扬下巴,“这是我大哥,大哥,这是黑尔,地图课上认识的同学。”

黑尔友好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罗宾只得停下跟他握了一下,几个人寒暄了两句,黑尔主动放开了手,笑嘻嘻地挥手告别。

“你跟黑帮的人混在一起?”

“你说话跟老爸越来越像了。”芬恩撇嘴,“只是认识,点头之交那种。他父亲是王宫里的大人物,家族是帕拉汶地头蛇,几代人都在为王室做事。”

罗宾不说话了。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被内城的卫兵拦住盘问,罗宾取出一封印着蜡封的信给他们看。卫兵们用炭粉拓印了一份蜡封图案,又用蘸水笔在纸上记下时间,才挥手放行。兄弟俩从拒马尖桩之间挤过去,又走了一段路,来到管理军人福利事宜的衙门外面。

帕拉汶始建于六百年前,瓦兰人刚刚渡海来此处定居的时代。

这座城市最古老的内城区具有相当鲜明的殖民地色彩。具体而言,整个建筑群的核心是中央的军械库、马厩与武装广场,微型堡垒似的,用条石垒成的民房沿着街道向外辐射,最高处的王宫主堡像一头狮子般横卧在山崖上,既方便运输和机动、能以最快的速度集结起一支效忠国王的军队,又能依托城市本身的结构和地形层层设防、殊死抵抗。在多次的扩建和美观化改造之后,除非是刻意的保留,这种军事色彩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但罗宾还是时不时就会中招。铺路用的卵石刻意被摆成深一块浅一块凹凸不平的样子,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比如敌军的士兵,很容易被绊倒。

“呼!终于到了。”罗宾被搞得很狼狈,本来天气就热,他这种胖子更怕热,走路也费力,更不用说是这种特意设计出来的反步兵武器了。

“早知道先去吃饭,这鬼天气。”内城区的气味好多了,芬恩显得精神了一些,一路走下来仍旧精力充沛,手搭凉棚四下张望,“嗯,我还没来过这么高的地方呢!看啊,那边有个喷泉。”

他俩在武装广场前的喷泉坐下,在上午的这个时刻,不远处的青铜骑士雕像投下的阴影正好能挡住半个喷泉底座,那匹健壮战马也热得直吐舌头。罗宾拿出手帕浸湿了好好擦洗了一番,又对着水面小心整理了一下衣服。真该死,腋下和裤裆里都湿透了,已经隐隐透出来一种不一样的颜色。他的行囊里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只是眼下也没法全换,在城里衣冠不整会被罚款,南区那种地方还好,巡逻的都是些民兵、弓箭队之类,他们比起内城的卫兵关注点有所不同。

从刚才开始一直有卫兵盯着他俩。罗宾只好原地坐了会儿,感觉汗稍微止住了点,才站起身朝着那栋建筑走过去。

芬恩呆在原地等他哥哥,他趴在凉爽的大理石水池上,一只手浸在池子里。一个卫兵走过来,用头盔下的两个鼻孔盯着他。

“有什么事吗?先生。”

“不准偷池子里的硬币。”

“我只是散散热气。”芬恩叹气,将手臂提留出来。那卫兵掰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又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番,才踢踢踏踏地走远了。

看着卫兵的背影,芬恩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声音响亮而清晰,同时用一行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能看得懂的外国文字写成:

“法律,以其伟大的平等,禁止富人和穷人在桥下栖身,沿街乞讨,以及偷窃食物——阿纳托尔·法朗士,法国作家,1844-1924”。

吓了他一跳。

罗宾从那座建筑里走出来,朝他招了招手,两个人走到海港那边。有家异国商馆每到这个季节都会做一种酸甜可口的冷汤,里面泡着几种瓜果蔬菜切成的丁、几种香草末和一些煮熟的虾类贝类的肉。他们要了两碗这个,又吃了羊肉蘑菇调味饭和青酱面,又分了一条烤海鲈鱼。这地方稍显冷清,今天的太阳太过毒辣,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不时能看见衣着暴露的女人趴在遮阳棚下打着扇子,只是路上根本没有行人经过,现在又还没到船运最繁忙的季节。

“现在瓦兰银行有种托管业务,把土地交给他们,然后他们每年把收成折成银币,给你一笔钱......”

罗宾看上去没什么兴致,只是把玩着餐桌上的勺子。

“你觉得怎么样?这样一家人就可以搬到城里来了。”

“那军役怎么办?打仗的时候咱们家要提供一名骑士和十二名步兵。”

“这都多少年没打过仗了,实在不行就雇佣兵。”

“那要多少钱?几千个第纳尔恐怕都打不住吧。”

芬恩一拍巴掌:“把地卖了不就有钱了吗?还可以投资到造船业里去,亚伦——达巴兰航线你知道吧,、帕拉汶的股票交易所也开了半年多了,我跟你说......”

罗宾只是摇头:“乡下有什么不好,自己吃自己种,绿色无公害,还能随便到林子里打猎。城里这么臭烘烘的,有什么好的,米妮和卢米才七岁,你舍得让他们来这受罪?在芙多洛咱家大小也是个贵族,泽被乡里二十多年,一旦打仗了,那帮小子宁愿自己死掉也要保住你。到帕拉汶,到苏诺,到萨格森,谁还认得你?”

“......”芬恩无言以对。

“别瞎想了,好好上学。”

“嗯。”

“我该走了。”罗宾放下几枚钱币,招呼道侍者结账,“弟弟,我先跟你去一趟你住的地方,给你留一笔钱,然后就得去商会赶晚上的货运马车回芙多洛。”

“这么急吗?休息一晚呗。”

“跟人谈好了的,而且家里需要人看着。”罗宾不愿意睡猪圈,拿起帽子扇了扇,又拍拍弟弟的肩膀。

“那你注意安全。”

罗宾借地方换了身干净衣服,留下二十第纳尔银币,又叮嘱几句,就走了。芬恩送他到城外的时候,天气已经差不多凉下来了,兄弟俩拥抱了一下,就此分别。

芬恩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本薄薄的笔记本,摊在桌子上,又从杂物堆里拿出一杆蘸水笔,认真地将今天在喷泉边获得的神启画了上去,只是怎么也达不到头脑中图像的结构感和平衡感,每个方块字符都显得歪七扭八、支离破碎。

他叹了口气,在末尾的“1844-1924”上画了个圈: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叫“阿纳托尔·法朗士”的人的生卒年月吗?今年是1254年,一个五百九十年后出生的人将要说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等到墨迹被风干,他又翻开前面的书页,有的是像今天这样的方块字,有的是字母文字,只是宽大的平行笔头很难模仿那种纤细的痕迹,有的拥有类似诗歌的结构和格律,有的像是谈话录,有的只是没头没尾的几个词语,还有几张碳粉画的素描,被蹭的有点模糊不清了。看到这些东西,芬恩还能勉强辨认出原本的意思,只是自己丑陋的书写让他莫名心头火起。翻看了一阵,他心里默默想:六百年,六百年,七百年,我见过未来的世界吗?

如果见过,那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它的样子?

得不到回答,芬恩小心地把本子收好,塞回桌板下面的夹层里。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敲击声,把他吓了一跳。

转身去看,是黑尔从窗户里探进来半个脑袋,笑嘻嘻地朝自己挥手。

“你干啥?”

“有个外国使者进城了,去看看热闹?”

“我刚从海港那边回来......”

“不是坐船来的,他们走东南边的苏诺门,是库吉特人的使者。”

“那离我们很近呀!”

“去不去?”

“等着!”芬恩挥挥手让他闪开,扒住窗口一用力就从那里钻了出去。

几个人汇入熙攘的人流,黑尔不断拍开扒手们伸过来的手,像条看门狗般呲牙咧嘴。人流开始堆积,插着羽毛的铁盔连成一条线,像散发珠光的项链。黑尔的伙伴们手脚并用爬上街边的屋顶,能看见骑着马走来的游牧骑兵,一只猎鹰掠过芬恩的头发,在他们头顶盘旋。

真热闹。

“吃鸡蛋吧,沙漠狗!”有人高喊一声。马儿受惊了,披着毛皮的草原大汉拼命压制,才没闹出事故。

捣乱的人很快被抓住,队伍加速行进。又一段影像进入他的脑海,伴随着悠扬的管弦乐和女声和声,一个身着华服的健壮青年,追赶着前面的人,像刚才的他们那样爬上房顶,又以极其矫健的身手爬上一座高塔,最后伴随着鹰隼的尖啸声一跃而下。

芬恩惊出一身冷汗,刚才的画面使他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用胳膊碰碰黑尔:“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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