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信件回执(2 / 2)

芬恩想起听过的一些传言,当即严肃起来:“噢,我陪你去吧,他们可能会要求什么担保之类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马龙少爷。”亨利很高兴地说。

芬恩把短剑插进皮带里,雄赳赳走出房门。这个养济院其实就在港口区,距离他们住的这间房子不远。

看着他们把门关好,赫尔穆摆摆手让管家离开,对奥戈说:“黑尔对你放他鸽子这件事很不满,他希望你能给个说法。”

“他想怎么样呢?我也没办法啊,他那天晚上把我赶出门,我转头就被抢了。”奥戈满脸怒意,红着脸挥舞拳头,“那是黑尔的黑帮控制的街区,赫尔穆,这个家伙把钱给了我,转脸就叫一群烂仔把我抢了,他的黑帮把我扔到臭水沟里,还指望我履行约定。哪有像他这样做生意的?”

“好好好,你先冷静一下,他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件事他不占理,我的朋友,哪怕跟黑尔打官司,我也不见得会输。我知道他的财产,那些黑帮和股市里来的钱都是有迹可查的正当营生,但法官不会偏向一个黑帮分子,一个没有姓氏的家伙。”

赫尔穆摇摇头:“何必这样呢,我知道你还签下了几单生意,手里现金还能周转得开,而他一时拿不出两千个第纳尔。不如这样,就当你借他这两千个第纳尔,之后再从他与王国的佣兵协议,还有战利品里收回。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难道心地善良的人就该蒙受这种屈辱吗?”奥戈戏精上身,热泪盈眶,以袖掩面,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您要知道,佣兵的买卖并非稳赚不赔,赫尔穆。可能一支射偏的弩箭,一只掉进水缸里溺死的老鼠,或者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就会血本无归。我冒着极大的风险,赫尔穆,而黑尔是个行迹恶劣的卑鄙小人,这是个非常不公平的协定,赫尔穆,唉!但是看在我们的友谊的份上,我还是会同意这个条件。”

“那就说定了。”赫尔穆被他整的很尴尬,按住对方差点插进自己鼻孔的手,面无表情道,“你跟他约个时间吧,最好选在你们两人都能接受的中立地点,不要什么黑帮控制区的酒馆妓院,也别动不动就威胁对簿公堂。谈完了这事就算揭过,往后别再来我家闹,明白吗?”

“好的好的,赫尔穆,你放一百个心吧。这件事敲定之后,我就要离开帕拉汶,去联系我的佣兵渠道了。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

芬恩·马龙推门走进来,两个人一齐收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顺利吗?”赫尔穆礼节性地问道。

“呃......”芬恩看向身后的亨利。

亨利倒是很光棍,大大方方地道:“两位老爷,是我的一点私人事务。我和我的妻子结婚多年,未能产下后代,这次快打仗了,于是决定去收养个孩子,也好给她一点生活上的慰藉。我们去了养济院,但他们只愿意把孩子交给在帕拉汶定居、有房产的人家,要么就是需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物担保,至少也是绶带贵族、实封勋爵这种级别的才行,所以......”

“原来是这样。”赫尔穆点点头,不过这事他不愿意掺和,“之前雇佣兵抢占贫民区的房子,发生了械斗,应该死了不少人吧?也许有些新的孤儿。”

“其实一个也没死。呃,或许有踩踏而死的,但应该没有死于刃伤的。”奥戈带着点矜持的卖弄道,“这些佣兵都很有分寸,只是把他们赶走,占住地方再守住,就这么简单。这也是他们和领主交易的一环,一种潜规则,等他们走后,那块地就落进领主的口袋里了。”

他越说越起劲:“佣兵的工作不就是这样吗?为别人的土地作战,为别人的选择买单,为别人的利益流血,这样他们就不用自己流血。到头来——呼,抱歉,我太激动了。”

“嗯,确实是这样,我以前也做过佣兵。”亨利连忙摘下帽子打圆场,顺便把话题引得远一些,就像丢出一根骨头让狗去捡,“那些人没地方可去,多半会变成流民到处流浪。有的找到地方安定下来,有的去森林和沼泽里开垦田地,有的干脆变成强盗。少爷,现在外边路上可乱了,我来的时候就遇上一股土匪拦路打劫——天知道他们抢一车木材想要干啥——还好后来被随车的射手给吓跑了。”

“啊,是吗,外面已经这么危险了?”

“是真的哩,雷彼列森林一直有很多强盗,他们有时候跑到苏诺那边,有时候又跑到帕拉汶这边,老是牵着军队和领主的鼻子走。二十年前他们就在了,现在变得更乱。”亨利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酒,咕咚灌了一口,呲着牙说,“少爷你准备出去买马,可一定要小心啊,最好多叫上些人一起去。”

“你要买马吗?芬恩。”赫尔穆问他,“我看你也该买了,你在学院的那匹老马可没法骑着上战场。”

“嗯,是的,家里送来一笔钱,叫我去买匹好点的马。距离出征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跟它熟悉一下。”

“我手里有一些芙多洛马......”

“不了,太精贵,怕养死。”芬恩回绝,“我打算买两匹瓦兰马,一匹战马,一匹阉马,到时候换着骑。”

“呵呵,我也觉得瓦兰马合适。”赫尔穆在靠背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放在脑后枕着,“姜黄门外面那片马场有我家的股份,你放在那寄养可以打折,不过不能给你免费,那是家族生意。”

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

“哪里,你能收留我已经很够意思了。”芬恩想了想,又道,“你认识什么艺术家吗?我家里送来两面盾牌,上面还没画我的纹章。”

“艺术家,咦?我记得你以前提起过一位艺术家朋友,我忘记你提没提过他的名字了,最近见过他吗?”

“没有。”芬恩摇头,“没再见过他。”

“我的纹章都是自己画的。”他指着墙上挂着的盾牌炫耀。

“哇,真厉害。”

“芬恩,我记得你的纹章挺简单的,是一支穿过金戒指的羽箭吧?瓦兰经典金红配色,为什么不试试自己画呢?其实是很简单的,用一点染料就可以画出来。”

“其实是苹果,穿过苹果的箭。”芬恩解释,“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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