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幽影君主：艾尔薇拉12（2 / 2）
女人的斗篷下穿着黑色的皮衣，脚下踩着短靴，脸上戴着形如双手的黑色面具，遮住了她的双眼。
将昏迷的梅丽桑德放在一边，艾尔薇拉仔细打量着陷入癫狂的诺伊。
诺伊同样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白冠’给予的超绝感知告诉他，这个女人对他有很大的威胁。
他缓缓后退，似乎是表示退让。
整个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法利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诺伊一脚轻轻落在地板上时，艾尔薇拉的身影消失不见。
随即诺伊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一般，倒飞出去，胸口明显凹陷，传来脆响。
‘白冠’的光芒大盛，胸口的凹陷很快复原。
等诺伊回过神，走廊上哪还有艾尔薇拉的身影。
下一瞬间，诺伊只感觉背后一凉，随即双眼被一双黑色手套蒙蔽。
“睡吧，去往那安然的居所。”
艾尔薇拉轻声诉说，腰间的黑色十字架挂坠亮起一瞬。
诺伊扬起的双手无力的垂下，落在木质地板上。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量，瘫软在艾尔薇拉怀里。
诺伊头顶的角虚影崩散，面容也逐渐恢复平静。
艾尔薇拉松开遮住诺伊眼睛的双手，看向躺在地上的法利。
法利咽了口口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看到了艾尔薇拉腰间的黑色十字架。
王国的教会内，并不是所有教徒都信奉天主，比如法利，相比之下还有更极端的，信奉恶魔的教徒。
但在教会的高压政策下，这些异教徒一般都会被迅速清缴。
也有少数团体在各种扶持下发展壮大，给教会造成了不小威胁。
这些团体一般有着明显的身份标识，比如眼前之人的黑色十字架挂饰。
而信奉天主的教徒在这些人眼中，同样是异教徒。
法利看了眼走廊另一边的梅丽桑德，眼角抽搐。
“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但艾尔薇拉没有理会法利，而是进到房间里，蹲在阿尔梅达身边。
将手套摘下，白皙的手覆在阿尔梅达脖颈上，嘴里仿佛安慰一般地说道：
“很快，很快我就回来……”
不久前，随着诺伊的尖牙刺入脖颈，阿尔梅达的血液潺潺流失。
生命力的消减让她很快感到四肢乏力，意识变得浑浊。
旅店内棕色的天花板渐渐模糊，随即眼前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
仿佛过了许久，一点亮光出现在黑暗里，伴随而来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亮光迅速扩大，最后占据整个视野。
“阿尔梅达？阿尔梅达？！”
艾尔薇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腰间的黑色十字架跟着身体的动作一同摇摆。
“啊？哦！”
仿佛是刚刚回过神一样，阿尔梅达发觉自己正坐在餐桌上。
左手边依旧是一袭黑衣的艾尔薇拉，右手边是穿着白袍戴着尖顶帽的梅林。
“呐~今晚吃什么？”
梅林仍旧眯着眼笑着，问道。
“是榛子奶油蛋糕。阿尔梅达，我回来了。”
马格纳斯依旧是猎人打扮，端着一大盘蛋糕从门外走进。
“哥哥！你回来啦！”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阿尔梅达欢快的举起双手。
“啊~真好呢~一起吃吧~”
梅林笑着道。
“好耶！”
阿尔梅达伸出手，却被艾尔薇拉抓住手腕。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感到莫名熟悉。
“还有人没回来呢，去把他喊来吧。”
“他？他是谁？”
年幼的阿尔梅达有些不知所措。
“他呀，你不记得了吗？”
“谁啊？”
艾尔薇拉的身影闪烁，她身后凭空出现了两只手，蒙住了艾尔薇拉的眼睛。
伴随着这一变故，阿尔梅达摇摇脑袋，感觉视野里的一切变得模糊。
马格纳斯脸上的笑容很快淡去，随即冷漠的转身，快步离开。
“哥哥！别走，哥哥！”
梅林仍旧保持着微笑，但阿尔梅达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下。
整个温馨的小屋就这样消失在视野中。
“你不记得了吗？他的名字……”
艾尔薇拉的声音仍然在耳畔回响，阿尔梅达的身体已经恢复成现实模样。
“他？他是谁啊！？”
一片黑暗中，只有阿尔梅达的问题回响。
就在这绝对的寂静里，不知何时升起一团火焰。
火焰不时的摇曳一阵，将阿尔梅达的脸庞照亮，也映照出她脸上的泪痕。
温暖，明亮，纯洁的白色火焰。
火焰缓缓降下，落在她的胸口。
渐渐地，她胸口的火焰也重新燃烧起来，橙红色的火光显得活泼好动。
“诺伊……”
意识回归现实，旅店房间内的一切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意识恍惚间，她看见了身边跪坐的艾尔薇拉。
只是眨眼功夫，艾尔薇拉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随即她再度陷入昏迷。
艾尔薇拉站起身，朝着躺在走廊的法利走去。
法利好不容易抓到了被诺伊拍飞的十字架，收回手时却被黑色的短靴踩住。
本就遍布伤口的手臂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你，想要什么？”
法利忍着疼痛，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艾尔薇拉转头看了眼阿尔梅达，思索片刻，从怀里拿出一张合同。
蹲下身子，将合同递到法利眼前，道：“签了它。”
法利额头冒着冷汗，强撑着看起合同上的内容。
艾尔薇拉见状，踩着法利手臂的靴子用力转动。
“咯吱”的脆响传来。
法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休想，我是不会……”
法利在这时候表现出了对天主前所未有的忠诚。
“别骗自己了，你打心底不相信天主的存在，我明白这种感觉。”
法利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那副面具。
“可惜了。”
艾尔薇拉见状，抬起脚，就要终结法利的生命。
“我签！”
法利突然喊道。
“啧。”
泛黄的羊皮纸从艾尔薇拉手中滑落，静静躺在法利面前。
“我惯用右手。”
法利说着，故意扯了扯被踩着的那只手。
艾尔薇拉站起身，收回脚，转过身走了两步，面对着静静躺在地板上的阿尔梅达。
法利一只手握着十字架，缓缓吟唱祷言，给自己治疗。
悄悄站起身，口中祷言的内容迅速变化，一团金色的光球在扎眼间凝聚完成。
但背对着他的艾尔薇拉动作更快，一个转身，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光团，狠狠一捏。
伴随着“啵~”的一声，金色光团瞬间崩散。
一拳紧随而至，直直打在法利胸口。
“咳啊！”
又是一记肘击打在法利下巴上。
这两下打得法利意识有些模糊。
无力地倒在地板上，法利感觉世界一阵天旋地转。
“呕~”
干呕一下，法利终于是放弃了抵抗，彻底躺平。
“到底签不签？”
法利摇摇晃晃站起身，咬破手指，就着鲜血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签完，合同凭空自燃起来，黑色的火焰烧过，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艾尔薇拉也踩着短靴，慢步离开。
有节奏的脚步声似乎在走廊里回荡了很久。
“啧。天主，你妈一定是夜里卖花的。”
法利瘫坐在走廊里，闭着眼，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睁开湿润的眼眶，无奈道：
“签了卖身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