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6(2 / 2)

八成是朝中无人可用,想探一探她的口风。

她吸了吸鼻子,刚想称病,就听得那人说道:“我心中到是有一个最佳人选,此人聪明睿智,进退有度,最擅洞察人心,我相信只要她出手,没有搞不定的人。”

沈伞咳嗽一声。

“沈大人,你意下如何?”江浔止见她不说话,直接摊牌了。

沈伞朝他挤出一个笑,心中直叹气。

老奸巨猾,说的大概就是江浔止这类人。

她拢了拢披风,喘了口粗气,说道:“既然相爷心意已决,下官遵命就是。不过出发之前,可否允许下官进宫一趟?”

江浔止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直接大手一挥,叫人端来了尚方宝剑。

“我知道你的用意,不过这会儿圣上正在气头上,你入宫面圣无济于事,反而会引起猜忌,你要的东西圣上早就命我带出来了,沈大人,此事宜急不宜缓,望周知。”

沈伞哭笑不得,只得接过尚方宝剑。

她回了府中。

交代春华和秋实闭府谢客,两人虽然疑惑,大人刚刚回来怎么又要闭门,但还是照做了。

春华:“今日是大人生辰,相爷和瑞王都会前来祝贺,怎地闭门谢客了?”

沈伞把手藏在袖子里,嘴里呼出热气,说道:“我要去一趟归县。”

两人围了上来,秋实追问:“现在就走吗,大人,您面色看着很不好,要不要歇一晚在走?”

沈伞没有回答,从她进屋就在找寻着什么,春华知道她的心思,凑上来说道:“秋实说得对,大人,您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再说了,相爷和瑞王知道您有公事要外出,可某人不知道呀,这万一他要是跑空了的话,岂不是要伤心了。”

她这话,立刻吸引了沈伞不解的目光。

秋实赶忙捂住她的嘴,笑道:“春华,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们家大人才没有专门等某人呢。”

沈伞闭眼,听着两人八卦的语气和不怀好意的笑,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我看你们是太闲了。”

二人见状纷纷停住了笑,借口有事飞快溜了。

连初刚从外面回来,碰上两人,见她们笑得花枝乱颤,顶着一脸疑惑走到沈伞面前,将公文递给了她。

“大人,这是百里吉的路引,可以证实两个月前的确有一批粮食从清县运入归县。”

沈伞接过路引,上面的确有赵行之的官印。

她收起路引,对连初说道:“丹县泄洪,淹了清、归二县,后又高价卖粮给他们,数目竟达到两千万石,如果中间没有人发号施令,单凭一些米粮米商不可能凑齐这么多粮食,这百里吉是何人,究竟有什么来头,可以让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乖乖听话,把粮食卖给他?”

连初:“他祖上就是归县本地人,到他这是第九代了,靠卖体力为生的佃农,直到二十五年前,百里吉接济了落难的昱王夫妇才声名鹊起,慢慢积累财富,成为归县富甲一方的大户,他膝下只有一子,名唤百里垢,不学无术,最爱结交江湖中人。”

沈伞又问:“归县县令是谁?”

连初:“今年的新科状元金元。”

沈伞摇头,“前一个。”

“郭律,半月前升调至祈州任职知州。”连初不懂她突然关心这个干什么,又问道:“大人,您是怀疑水库决口原因?”

沈伞点头,官场最忌官官相护,百姓申冤无门,她很担心归县民乱只是表相,背后牵扯到朝中官员才是祸乱根源,毕竟马逸那本账册,给她的震惊不小。

“可查过郭律?”连初摇头,说道:“属下去时他已经离任了,新县令还在途中,但属下见过县丞,此人憨厚老实,开仓赈灾就是他干的,人是老实了点,但本性不坏。”

沈伞疑惑:“私自开战备仓可是要掉脑袋的,他怎么会没事?”

连初摇头:“这属下也不知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也许根本不是他开的,只是乱民抢劫后他做了善后,据说仓内粮食本就快换了,事后他们也第一时间补齐了粮仓,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地损失,归县水祸严重,又死了一个朝廷大员,上头也不好在追究这事。”

说来说去,还不是朝廷理亏,放任灾民不管,才害死戚平。

沈伞叹了口气,问道:“戚大人的妻儿,可有补偿?”

连初点头,说道:“相爷去过了,但是钱财哪儿能和人命相抵,他们没要补偿,只是请求相爷还他们一个公道。”

“公道?”

沈伞蹙眉,戚平死于乱民之手,乱民爆发是因为水祸,他们跟江浔止讨要公道,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连初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释道:“他们认为戚大人死因有蹊跷,已经上告府衙,相爷接了这状子。”

连初说着拿出了状纸。

沈伞接过,看了之后只觉心里更迷茫了。

“大人,我们何时动身?”显然,连初进门时听到了春华和秋实两人对话,虽然她很少过问大人私事,但大人毕竟不小了,感情不可能一片空白。

沈伞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话中意思,此去归县凶险异常,她得养好精神,说道:“明早动身。”

连初得令下去了。

入夜。

因为沈伞吩咐过不必备席,所以春华和秋实早早歇下了。

门口除了守夜的护卫,在没有其他人。

她忍着瞌睡,坐在桌前,又等了一个时辰。

子时。

那人才姗姗来迟。

他站在门口,看着杵着脑袋打瞌睡的人,语气有些不确定:“你在等我?”

沈伞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个男子悄然而至。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坐正,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来人疑惑,出声问道:“为什么?”顿了顿,接着道:“你不怀疑我?”

沈伞拿过面碗,自顾自吃起来。

“说话。”他似乎急了,走近一步,沉声逼问。

沈伞放下筷子,抬头看他,目光落到他身上的雨水时,闪过失落,“你走了多久?”

来人僵直身子,纠结片刻在她对面坐下,声音很低:“七天。”

“青州、还是云州?”沈伞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说谎的证据。

来人喉结滚动,低头不语。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