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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慎之叫住,他的面貌被我的泪水模糊,我不敢再看他了,软弱的抓扯着头发,想脱开他的手,呢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觉得眼睛里很暗,想逃走,但已经没有力气离开他,身体突然长叹一声,人也向前倾倒,身体像死人一样衰软的歪垂在他的臂弯里。

身体上的异常并没有很快就让我死去,我想我会像和尚见过的人一样,如果没能好转,之后就会慢慢的疯死。

慎之的倒霉蛋朋友还没有出院,这个人姓张,叫张寻江,他现在好多了,拄着拐杖来看我,说他也见鬼了,但是没人愿意信他,慎之还总用各种没用的话随便的敷衍他,不拿他当兄弟看,非常心酸。

我们不禁抱头痛哭,真是泪如雨倾。

表哥是晚上过来的,他是哭着进门的,他最近也越来越爱哭了。

他说下午要跟阿坎出来了,两人一起走出去,想说抽一支再走……岂料,有三四个年轻人,手舞足蹈的甩着屎就从路边公厕里跑出来了。

其中一个人又跑又骂,说你们用屎摸我干嘛,说你们为什么要弄到我。

他跟阿坎眼看事情不好,慌忙缩进车里想走,几个年轻人突然就打起来了,拳拳搏命。

张寻江说沾着屎算什么搏命,一边打一边喝才是真牛逼。

表哥的眼泪又淌下来了,说这几个人到后面已经不像人了,又跑回去公厕里,抓着屎出来扔,说到这里,他哽咽住了,眼泪夹不住的往下流,“给我,炸了一车窗……我们两个,顶着一窗户的屎,都看不清路……”

“顺手开了一下雨刷……就……”他紧接着就泣不成声。

阿坎叫来附近的伙计把表哥先送过来,跟阿琛他们把几个年轻人揪住,没动手,非要他们把车洗了不可,不然就喝干公厕下面的粪池。

年轻人被吓坏了,真的就在那洗起了车,应该还没洗好,那也不是专业的洗车师傅,又没工具,是几个人哭着去公厕里捧着水出来洗的,捧到就流光,四个人凑不出来一杯水。

有人要借他们水管用,阿坎拒绝了,他坚持就要人力的,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想笑,看表哥哭,又不敢笑了。

张寻江第二天就要走,他要去探亲,再不走,家里人就知道问题了,慎之陪同他离开。

我也没有再留在医院里,怕被二叔发现。

回家以后,我在夜里接到一个电话,接起来以后……是慎之的声音。

“好点了吗?”他问我。

我欲言又止,想问他在哪,又没说,说我好了,问他怎么了。

慎之这时候已经在机场了,他再过不久就要登机,去外地……没说做什么,只是说出去有事。

他今天下午来探望我,我没有醒,他跟探病的表哥要了我的电话,说有事跟我讲。

“敬陇说你总是做梦,那条照金镜给你,”他说,“……送你玩玩。”

照金镜……我看着手里玩了一晚上的项链,圆形的铜丝镜面就镶在一个硬币大小的金块上,这块金有三四毫米厚,穿在细长的链条上。

他要走了,拒绝我送还照金镜的提议,“你早点休息。”

“那你……”我将照金镜镜面转向我,“注意安全。”

阿皮从外面回来,问我跟谁打电话,我说就是你很怕的那个人,他听到,大声叫屈,“我肯定怕他,要是你看到他打人那个样子,你也害怕的。”

“师公很凶的,我跟坎哥找你的时候,看到他在楼梯上把人打了一下,打得在地上吐牙齿了。”

阿皮心有余悸。

“我们看他那样,以为他干倒的你,差点没跟他玩命,不过坎哥两下就被他抓着头按住了,我就更不用说。”

阿皮坐在床边扒橘子,眼泪夹不住的往下掉,“他当时很生气的,捉住坎哥还有空给我一耳刮子,把我都打得都看见太奶了。”

“怎么没有告诉我!”我查看他的脸。

“你躺在地上跟个死鬼一样,我们以为他是凶犯,他以为我们两个要趁机给你下黑刀,才打的,后来说清楚了,欠我跟坎哥一顿酒。”

慎之被我撞昏后不久苏醒,当时其中一名凶犯走到那个楼道口,来吸烟的,跟他说了几句话,说的是什么“你们可别怪我”“你们命不好”一类的话,就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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