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还债23(1 / 2)

“打坐?什么打坐,您有信仰了吗?我查得不仔细啊,根本没发现。”刘珍懊恼自己还是不够细致。如果明叔已经遁入空门,确实不适合帮他们做事,首先第一诫不杀生直接劝退。

慕明平静地摇摇头,“不是。”

刘珍放心一点,“那是您后来也搬到终南山去,加入了三千隐士?没事,这个不妨碍做事。”

慕明摇摇头,继续给刘珍讲述后来发生的事。

打坐,是他们寻花人的一种彻底退休的方式,但是只有顶级的寻花人能使用这种方法。之所以成为顶级的寻花人,必定已经修炼了一项别人不能望其项背的本领,这样,寻花组织不至于一家独大,引起管理方的注意,另一方面,有利于促进寻花组织之间相互合作,大家都有饭吃。同时,还能相互牵制。如果一位寻花人的眼特别厉害,那么在用眼寻花的作业中,这位寻花人可以一锤定音,除非又有更厉害的,同一时期同一类本领,只能有一位最厉害的。慕明就是用眼方面最顶级的,在他反出组织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依然是。就这样,寻花组织隐秘而富有地存在着。

寻花人最终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做到被取代、被淘汰、被抛弃,最后倒在不知名的角落,这是最常规的、最普遍的一种结局。这种寻花人绝大多数不婚不育,悄悄干活,悄悄享乐,一辈子像墙角潮湿的二十个手指头戴满金戒指的苔藓,阳光照过来的时候,也是他们枯萎的时候。另一种是顶级寻花人有权做出的选择,或者自己开门立户,成立新组织当老大,或者把自己承载绝招的器官献出来,组织和同行会放他一马,没有了重要的眼睛、腿、手、鼻子、谋略的脑子,一个人还能做什么?想活着只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是谓打坐。选择打坐的寻花人几乎没有,试想,好不容易熬到顶级位置,只要不招摇,众人尊崇、纵情享乐的日子能不快活吗?谁要像一桩泡在水里的树根一样,慢慢地腐烂?

鸡叫了三遍,胖婶打着呵欠醒过来,她嘴里嘟囔着:“快起呀掌柜的,昨天下了一晚的雪,家里、地里的活多的很,我也起。”

没人回应。

胖婶心里不满,撅起她的胖屁股向她男人躺的方向撞去,没想到撞了一个空。嗯?今天学会硬气了,还躲了?胖婶爬起来,看到睡在她旁边的是小小的皎皎,她男人睡在炕的另一头。

胖婶想起昨晚从慕明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皎皎哄睡了,没带回家呀,这怎么在她家炕上?什么时候来的?她提高嗓门喊:“大宽,大宽,快起,啥时候谁把皎皎抱来的?”

大宽打着呵欠,“抱来就抱来,那两口子现在管不了娃,咱给管一阵。”

胖婶没有再说什么,她穿戴整齐,端着一个大搪瓷缸子去村里找牛奶,皎皎不爱喝羊奶,她家没有牛,要快去快回,皎皎一会儿醒了要喝。

胖婶扫院子、做饭、换豆腐忙了一早上,回到屋里看到大宽才收拾好准备出门。她惊讶地问:“咋才出门?估计市场没活了。咦!这件衣裳不敢穿,这是出门呀吃席呀穿的,揽活穿这么好干啥?”

大宽没有理会胖婶,径自走了。

胖婶隐约觉得大宽最近不太对劲,没容她细想,她家三个儿子把皎皎逗哭了。

慕明雕像一样坐在后山地边,头上、身上落满了雪。他看着雪挥洒着下,风自由地刮,鸡叫了,天亮了,炊烟升起来了。炊烟随风飘散,看不准方向。他不冷也不饿,只想快点做一个决定,他没有多少时间再纠结。

远远的,大宽失魂落魄地从他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发现他。胖婶两口子对皎皎着实不错,他转过头。

大宽钻过被雪压弯的柿子树,猫腰进了地头的一间破棚子,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钻进去,接着,吆五喝六的声音响起。是了,大雪天不打牌耍钱干什么?这种天气没人雇工,不过,大宽的样子不像是新手。

不大一会儿,传来打架的声音,伴着阵阵哀嚎。是大宽?那不能不管。他过去架开了棍子扶起大宽,“有话好好说,看把人打坏了。”打牌的人看到是慕明,没有刚才那么凶狠,“大宽借钱不还,再三宽限,还不还。”

慕明问:“多少钱?”

领头的说:“现在不光是钱的事,他家的房子、地、粮食、牲畜、园子都赌输了。”随后报出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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