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扶伤33（2 / 2）

刘珍和小花子又惊又喜，同时拥到病床前。

小花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答应：“奶奶！我在！我回来了！你放心吧，没事了。”

刘珍凑过去，“奶奶，医生说你醒了就好了，不让你多说话，你好好将养，咱早点出院，还给我们做油馍。”

花奶奶闭着眼睛，好像在积蓄力量，隔了一会儿，坚持要坐起来，小花子没办法，轻轻帮奶奶靠坐在床头，刘珍帮忙放枕头、掖被子，好让老人家舒服一点。

花奶奶突然有了精神，拉着小花子的手，慈爱地看着他的脸庞，“孩子，奶奶知道，时候到啦！奶奶该走啦！家里都收拾好了，我已经洗过澡，要穿的衣服就在我的衣柜，打开门就能看到。哎！别哭！别哭！好孩子，奶奶的时间不多了，你定定，听奶奶把话说完。”

刘珍听了奶奶说的几句话，知道是她老人家要向孩子交待家里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待在旁边不合适，就走出病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小花子连日来的担忧、奔波、焦虑、受辱、妄想，一下子被奶奶的这几句话点燃，一发不可收拾，他不再抑制自己，放开嗓门嚎啕大哭，他不接受，不能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与他朝夕相伴的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离他而去。他喜欢听奶奶说话，但是他不要听到奶奶说这样的话。

长长的走廊上，一间间病房的门整齐地打开着，可是空置已久，灯光惨白，刘珍所立之处曾经也是加床，代表着生的希望。寒冷的夜晚，这些病房死一般的沉寂，却又好像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震耳发聩。

小花子天崩地裂的哭声响起，刘珍记起杨医生的叮嘱，这时候再顾不上什么礼貌教养，一把推开病房门，冲到花奶奶床前。

老人家好端端地坐着，小花子这个哈怂哭这么大声干什么！刘珍气得抡圆胳膊，狠狠地锤在他后背，给你个流星锤！瞎哭什么？吓死人了！一会儿让杨医生听见了，还以为救活的病人又出了什么问题，杨医生也该哭了，杨医生可不好哄。

小花子着实被锤得差点喘不上来气，疼痛提醒着他，他知道，刘珍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确实，这种缺心眼的哭法，奶奶的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花奶奶爱抚着小花子的头发，对刘珍笑着说：“你看我这个娃，瓜得实实的。珍珍，奶奶知道这次是你救了我，感谢的话等我娃跟你说吧，我要跟娃说几句话，奶奶请你也听听，他还小，以后万一他想不起来啥，你帮着提点提点，算是奶奶拜托你了！”

刘珍也红了眼眶，“奶奶，我和小花子是朋友，您别客气。”

花奶奶的目光望向了墙壁，但是从眼神看，似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我娃，你听奶奶说......”

刘珍疲惫地回到大风酒肆，一个人躲在后院，升起小碳炉，架上铁网，将茶罐、红枣、桂圆、核桃、蜜桔等放上去烤着，拈两块黄冰糖扔进茶罐，煮起罐罐茶来，还是这解乏。

老时间，慕明端起了刘珍弄的茶，“嗯？手艺还不错！咋感觉你人没精神？昨天晚上忙通宵了？”

刘珍抿了一口茶，“没有，昨天晚上忙另一件事。正好想问问您，昨天您给我的资料，是谁给您的？”

慕明捏碎了一颗烤得热乎乎的核桃，“我也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有心！是她主动派人给我送来的。当年，她真是可怜啊！我只不过帮她求人治好了病，给她一口饭吃。小姑娘现在变成了大姑娘，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看看，要不要扩充到咱们的小队伍里来。”

“不要让我抓到那个王八蛋！”刘珍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