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火（2 / 2）

“肉夹馍、肉夹馍，肉夹于馍！要青辣子的木有啊！避一避！”

“豆腐脑、菜盒子，黄金搭档、搭档黄金！”

“粉汤羊血！生汆丸子！杂肝汤！”

......

刘珍蹲在牛肉饼的摊子后面，烤饼的炉子刚好能遮住她。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大口鲜香十足的牛肉饼，眯着眼睛享受着牛肉混合葱花、调料冲上鼻腔的味道，用左手扯一扯右手装牛肉饼的袋子，不让金黄酥脆的饼渣过多的掉下来。皱着鼻子使劲嚼，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这熟悉的美味，尽管已有准备，心脏还是被重重一锤，随即被温柔爱抚，喉咙辣、眼睛痒，赶紧伸过脖子，凑到装黄桂粥的杯子上狠狠吸一口。

吃饱喝足，刘珍信步在早市溜达。她知道这个早市除了有数不尽的餐点，还有数不尽的新鲜蔬菜水果，本地生产，量大便宜。她走到一处卖苹果的摊位前，指着平板车上十几个成色不怎么样的苹果问：“你还麻利，都快卖完了，看谁一会儿来把底底子一拾掇就完了。”

卖苹果的年轻小伙子苦着脸，“我才刚来。现在上货难得很，好货轻易不到咱这边，价还硬。”

刘珍忍不住笑了，“啥地方缺苹果咱这也不会缺，想卖高价没有啥，可不敢胡编呀！”

小伙子把头扭到一边，完全不想搭理刘珍的样子。

刘珍觉得无趣，暗暗掐自己的嘴，这嘴有点欠啊，就算几年没说话也不能啥话都说，改，必须改！立刻改！

刘珍还没来得及转身走开，从西边过来一群穿制服的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仪器，呼啦一下把苹果摊子围了，旁边卖猕猴桃、石榴、水晶柿子的，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迅速把自己摊位上品相尚好的果子藏起来，把尤其不好的摆在最显眼处。

刘珍一手捏着自己的嘴唇，一手将卫衣帽子拉到头顶，切换一副痴呆脸，挤在人缝里看热闹。

为首的制服向卖苹果的小伙子点了一下头，“怎么回事，这个月的费用扣不上？”

小伙子低着头，“不知道。”

制服耐心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困难说出来，我们想办法共同解决嘛！”

“没有困难。”

“没有困难？费用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交？”

“不知道。”

“大家交的这些费用也不是交到我自己口袋，又都用到咱的方方面面了嘛！你这不及时交不合适吧？现在交吧，咹？”

刘珍看到卖苹果的小伙子低着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右手慢慢攥成一个拳头，左胳膊缓缓向前伸着，露出了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