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筹谋(2 / 2)

  敷的差不多了,又寻出普通的伤药抹上,六出耸搭着眉眼,蔫巴巴的没个精神,只顾着涂药。

  贺牗老老实实坐着,偷偷抬眼瞧了瞧,轻哄,“生气了?”

  满打满算,六出也不过二十余岁,十岁的时候就跟在身边服侍,贺牗早拿他当弟弟般看待,日常逗弄他寻开心,却从不会亏待了去。

  药膏抹匀了,六出便转身收拾东西,把巾帕搭利落在铜盆边,气呼呼道:“您是主子我是仆从,哪敢生您的气。家主娶妻生子还是一人老死,小人更不敢置喙。”

  嘴上说着没生气,实则还不是生气了。

  贺牗食指勾了勾他的袖子,希望人能转过身来,“一人无拘无束不也挺好,出行在外也能少些牵挂。”

  他本意是想安慰对方心情,说着说着却听到几声极力克制的呜咽,贺牗有些慌了手脚。

  没有儿女的人登时不知如何办了。

  “怎得还哭了……”

  哭归哭,六出爱面子又倔的不肯回头,带着哽咽道:“顾党势大,陛下又未弱冠,外有刺真虎视眈眈,文朝危机重重。先帝驾崩前,家主俯在御榻前允诺辅佐陛下。盛相为明,您为暗,以备不测……”

  提及往事,先帝弥留之际的嗓音似乎还在耳侧。大雪纷飞的夜晚,已经在御史台站稳脚跟的他跪在天子床前的脚踏上,接下了那份遗诏。

  当政多年,等到一身病骨才知晓为太子肃清朝堂。可盘踞多年的顾党岂是那么容易被连根拔起的。这是梗在先帝喉咙里的刺,亦是会要了赵献命的刀子。

  那晚,先帝玉口金言,顾党眼看要只手遮天,若宰相盛鸿祯因党争不幸身陨,身为御史中丞的他则由暗转明,以诏令为信物继续辅佐太子。

  六出并苡橋不想丢人现眼,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擦不干净。

  “我怕盛相有什么不测,更怕您深陷囹圄。”

  而主人家所做的都不被人所理解,甚至得不到应有的声名,盛相更是一概不知。刚来的京城时的憋屈似乎又卷土重来,还有家主可能随时有危险的恐惧。

  “好了。”贺牗扯着他衣袖把人拉近了,亲自拧了巾帕给他擦眼泪,一脸笃定,“盛相不会有不测,我更会好好的活着。”

  在接下诏令的那刻他便意识到辅佐之路艰难,更做好了承受接踵而来的一切不公。

  第26章 筹谋

  今日朝堂上闹的太狠,张轶和方载文个顶个的委屈,脸上宛如开了染坊,红的紫的青的都有。

  定安侯府挂着白幡,价值百金的棺材里安置着侯府的嫡子顾七。烟火缭绕,方载文一进来就被纸钱燃烧的味道充斥鼻孔。守夜的家仆跪在棺材前也不知哭的是否真心,但确实哭的扰人心烦就是了。他和张轶脸上都挂着彩,各自垂着脑袋候在墙边等家仆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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