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府（2 / 2）

长此以往，贾敬便有些嫌弃她，不如江南女子性子绵软，又不如京内各卫长起来的女子泼辣、有趣；懂得变通很多时候又不够机灵；该退让的时候端着主母的架子放不开，该强硬的时候又懦弱的像个姨娘，拿不出嫡妻的气势，要把后宅的事情去麻烦贾敬。

再加上即使以男子的标准，耿氏也长的十分高大——和原版的贾敬持平，比现在这个版本的贾敬高一点——尽管腰细如蛇，可后宅的女子一旦与男子同高，瞧起来就会显得魁梧。她又是肩宽膀阔，脸部线条不够柔和，上半截曲线远不如下半截突出，即使双腿又长又细又直，也没什么用。贾敬可不像雷轩，欣赏不来都月老师的DVAJ633那种工地女汉子吃年下鲜肉之类的风格。

之所以两人还维持着不亲近也不冷淡的状态，无非是“不冷淡正妻”是贾敬维持后宅安稳不起火的基本操作。

“你说，”雷轩盯了耿氏一会儿，等丫鬟离去了，方才小声问道，“我是不是该从太子党这艘船上跳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耿氏的神情。

耿氏怔了怔，开口说道：“妾身是个无知妇人，哪里懂得朝廷大事。爱根若是有了决断，有什么需要妾身做的，妾身照做就是。”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就是因为我决断不了，才开口问你。”雷轩看着耿氏，慢慢说道，“若是陛下狠心，恐有不忍言之事，到时候你我夫妻，甚至我们一家大小就……”

“纵然未到如此地步，五年前太子外叔祖之事殷鉴未远，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主张。毕竟若是等陛下行围完毕返京之时，想来已经尘埃落定，到那时若有灾殃，自救都来不及了！”

耿氏听他这一说，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妾身哪里有什么主张，哪里能有什么主张，无非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八个字，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妾身也……。”

说着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雷轩见她哭的厉害，只得命丫鬟进来，将她扶回房去安歇。

等耿氏走了，他独自坐在书房，沉思了一会，命人唤来管家。

被赐了姓的大管家一进门行礼，果不其然，便触发了【记忆碎片】。等到走马观花看完之后，雷轩学着贾敬的口吻，问道：

“贾青，之前我身在监禁，昏昏沉沉之间，想起来二三件事，使人给太太传了几句话，让她安排下去，如今办的如何了？”

“回老爷的话，”贾青恭恭敬敬的回复道：“太太之前一共交代下三件事来。”

“其一是老爷幕下的诸位师爷，已按您的吩咐把话传到了。”

燕朝的地方官员，数量可谓稀少，但所管的事务通常极为繁杂，便极为依赖师爷。这些师爷们承担着参谋、顾问、文秘及其他佐助人员的职责，越是高级的地方官员，他幕下的师爷就越多。

比如贾敬这种做到地方官顶点的封疆大吏，手底下养着四十多个师爷，有职责重大、负责处理刑事判牍的刑名师爷，负责“地丁人口、奏销钱粮、商贾漏捐……”的钱谷师爷，承担了税务工作的征比师爷，承担着接待工作的知客师爷，承担着参谋部工作的戎幕师爷，负责贴身文字秘书的书启师爷，负责公文流转的挂号师爷，负责给下级发命令的朱墨师爷，负责代写给皇帝奏折的奏折师爷，还有什么账房师爷、河工师爷等等若干。这一群人差不多组成立一个省级两办室，正是有了这帮子师爷，节度使幕府才能顺利的运转下去。

现在雷轩被免职，贾敬从地方上带回来的师爷们自然得安置一下，该打发的打发，愿意留下烧冷灶的，府上也不缺养个清客的银子。

“按着老爷的要求，各位师爷欲另谋前程的，一律奉上双倍程仪。一共有三十五位师爷，府上程仪惯例是二十两，共花去一千四百两银子。另有尹师爷等七位不愿离去的，俱都在左近帮忙安置了，并付了租赁等一干费用二百两。”

“嗯，还有呢？”雷轩微微颔首，继续发问。

“按老爷要求，已将合府里内丁家人的花名册子带到，请老爷验看。”说着，贾青双手捧上册子来。

雷轩却不接过，只命他放在桌上，将各色人等情况细细道来。

贾青垂手而立，也不看册子，娓娓道来：“如今府上共有二十八家并其余人等，共计男女一百七十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