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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感情真好。”阿婆揉了揉眼睛:“你们成亲多久了?”

他二人同时震惊,阿婆怎么一眼看出来他们是那种关系,而不是兄弟朋友。

阿婆收起软尺,仿佛知道他们要问什么,淡淡道:“老婆子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桥还多。再说了,你们一来长得不像,二来哪有两个朋友是大男人互相买衣服的。”

“好吧,阿婆您真厉害。”余粥嘴角抽了抽。

“既然睡一张床,那不管曾经怎么样,都要好好对待对方。”阿婆道。

姜烈渊突然被阿婆狠狠地瞪了一眼,罢了她摇摇头叹息道:“身份再卑贱又怎样,夫郎又不是阿猫阿狗,好的时候把他当做宝贝来宠,腻了就随便丢掉,会遭报应的。”

“那个奶奶,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姜烈渊问道。

余粥也觉得好奇,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

阿婆又重重地叹口气,她看了看正午的灿阳道:“那孩子也快出来了,你们看看去吧。”

姜烈渊和余粥对视一眼。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有的人仅仅看个背影,都能想象到正脸是多么美艳。

阿婆口中的人正是如此,从布匹店门口经过,光是眼角一瞥,余粥都能确定此人定然长相不凡。

他似乎有种魔力,当他出现在这条街上时,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他投去,像是天生的主角。

尽管这些目光大多都是不太友善,嘲笑的嫉妒的看热闹的。

但这个背影依旧挺拔笔直,在阳光下大步行走,又软又黑的长发自由自在地披在脑后随风飘扬,耳上夹着一朵艳红的鲜花。

“他是谁?”姜烈渊问道。

阿婆顿了顿,继续收拾布料道:“他们喜欢喊他狐狸精。”

集市外的三公里处有颗柿子树,正是吃柿子的季节。

“狐狸精”本人脱下木鞋,雪白的双足粘上泥土,他往手心里擦了把灰,像个敏捷的野猫般爬上了树。

柿子还没有那么熟,一半橙一半青,手感也是硬邦邦的。

他咬了一口试味儿,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古有聪明的小儿知道路边没人摘的柿子千万不要吃,因为要是熟了的话早就被人摘走了。

可是那么聪明的小儿竟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种柿子叫做脆柿子。

沉甸甸硬邦邦,跟苹果一样。

外层的皮薄如蝉翼,就算不去皮也吃不出涩味。

里面的果肉比软柿子更有口感和饱腹感,像是在吃甜津津脆生生的蜜桃,却比蜜桃更好吃。

“狐狸精”吃完一个朝树下扔核,接着又摘了一个吃。

脆柿子的甜是不带任何杂味,是纯正的甜。

虽然没有什么果香,但它的甜味已经足以让人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吃,宛如尝不出人参果的天蓬元帅。

余粥远远地望见树上做了个少年,晃着纤细却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腿,快乐地吹着风吃果子。

“还真是个孩子。”姜烈渊评价道。

大家口中的“狐狸精”看样子刚刚束发之年,顶多15岁。

彼时的少年应该抽条颀长,而他身子板纤细,肤色也雪白地不像话,好像一块儿玉雕的人坐在树上。

他的眉眼看不太清楚,但远远望去已经足矣美得惊心动魄。

余粥这个年龄时有着他最幸福的回忆,美满的家庭和优异的成绩。

尽管后来发生的意外打破了他本该美好的人生,但他至少在15岁这个年纪享受了无尽的爱。

但树上的那个少年,却在这个年龄就背满了臭名声。

“狐狸精”这个侮辱性的称呼太过残忍,余粥怎么想都无法将它与吃果子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咱们回去吧。”姜烈渊道。

就在二人刚准备转身时,听到了声树下传来的阴阳怪气:“小狐狸精,今天又勾哪个男人啊?”

作者有话说:

来吧女人,让我看到你的评论!(叼玫瑰)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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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说,那个孩子被大家喊狐狸精。

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别人这样喊他,他也懒得吵架,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他的代号。

出生在烟柳之地,虽是男儿身,却天生媚骨,比头牌都要妖艳几分。

琴棋书画都会一点,但达官贵人们只喜欢看他的脸。有多少普通人家的丈夫倾家荡产,才能远远地站在门口去瞄他几眼。

在几年前有位公子哥儿替他赎身,他便成了公子哥儿的小夫郎。

但公子哥儿找男人纯属尝鲜消遣,没过一年就抛弃了他,给他了一大笔银两赶人走。

“狐狸精”老老实实收了钱离开,转头就把公子哥一家告上了衙门,不知道从哪里偷来公子哥老爹贪污的证据。

公子哥一家都要气炸了,好在他老爹贪污的不是什么大钱,且官官相护,隔段时间他们就给放了出来。

公子哥一家被放出来第一件事,便是找人收拾了“狐狸精”。

说到这里,阿婆揉了揉眼睛。

“那孩子遭了多少罪我不知道,他本来都不是乌镇的人,分明是逃命来的呀。你们说说这真是造孽,我捡到他时正下着雪,那孩子光着腿,血从大腿根流到脚踝,把地都染红了一片,还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我看他可怜要收留他,但这孩子头都没回直接走了。”

“本来以为在乌镇可以安稳地过日子,谁知道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流言,说他是勾引了人家丈夫,被打成这样。”

“唉,造孽啊……”

余粥刚要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坚定地朝着那伙人走去。

姜烈渊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在后面。

“小狐狸精,今天又勾引哪个男人?”

树下那伙人手拿着棍棒,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谁知树上突然飞下来个硬邦邦的柿子,照着为首那人的大脑门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哎呦!”

“老大你没事吧?”

“那个小崽子!你、你!”

“呸,我勾引你姥姥!”声音清脆响亮。

少年直接从树上跃了下来,细胳膊细腿白皙,乌黑的发束一直垂到腰间,泼辣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邪笑道:“怎么,你姥姥想我了,这么着急让孙子们请爷爷过去?”

“小狐狸精,嘴这么臭,我给你漱漱口!”

说着,为首的老大恼羞成怒,提着棍棒就要朝少年脸上砸去。

少年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手中攥了把沙尘。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忽地从后面冲过来一身姿颀长的青年,他怒道:“住手!”

继而像股风似的挤进来,把少年护在身后,双目圆睁,眉心紧蹙。

这下,不光那群混混懵了,狐狸精少年也不解地叫道:“你是那个?”

“我,”余粥忽然语塞,随即坚定道:“我是来保护你的人。”

众人:“……”

这么中二的台词说出口来羞耻无比,大家都愣了几秒,随后爆笑。

“哈哈哈哈他说他要来保护狐狸精,你们听到没?”

“笑死了,这人谁啊,脑子不太好使吧?”

“笑得我早饭要吐出来了哈哈哈哈!”

余粥脸颊滚烫,最让他尴尬的是少年竟然也在笑,笑得花枝招展。

“不是,我说这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要保护的是谁啊?咱们乌地儿臭名远扬的狐狸精。”

余粥克制尴尬,挡在少年身前道:“那你们也不能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你们刚才要打他!”

混混老大翻了个白眼:“他做的事情是孩子会做的吗?你赶紧让开,这里不关你事。”

“不行,你们不准欺负他!”余粥感到血液上涌,他虽没有什么英雄情怀,但也无法就这么走人。

他望了眼靠在远处树下的姜烈渊。

虽姜烈渊没有跟他一起上前,但鹰勾般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给余粥莫大的安全感。

“呀,哥哥我好害怕。”

忽地,一双藕段似的手臂环上余粥的腰身,余粥身体一僵,没想到少年这么的……自来熟。

这声“哥哥”属实酥到了骨子里,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混混们更是被恶心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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