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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他终于成了那种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该独自上战场。

他正悲欣交集,脑后却传来酒瓶碎裂的声音。路明非心中欣喜,说这是师姐喊我回头啊!师姐果然还是帮我的!

他喜气洋洋地回过头来,却见芬格尔丢下半截酒瓶,一把搂住昏迷的诺诺。

“你这是干什么?”路明非傻了,“她不答应就算了,你打她干吗?信不信她醒过来弄死你?”

“她会侧写啊,对我们有用,而且两人怎么成团呢?主角团里连个妹子都没有,这故事写个屁啊?”

“人家要结婚啊!人家说得没错,结婚也是大事啊!人手不够我们再去找人呗,伟大事业还愁找不到好同志么?”

“老子干的是拯救世界的大事,人家的车、人家的游艇、人家的老婆,我都是随手征用!”芬格尔托起诺诺往肩上送,“好重!哈哈!这妞胖了!”

第32章 群青殿中的龙吟(1)

米兰大教堂深处的小礼拜堂,中央矗立着圣母像,通道两边是一座座精美的石棺。

天主教的习俗允许身份尊贵的信徒葬在圣堂里面,方便后世子孙前来拜祭。这些大理石方棺里都装着大人物的骸骨,方棺下方刻着他们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有些棺盖上还刻着逝者的形象。其中最新的那具石棺用晶莹的白色大理石制成,棺盖上雕刻着身披素纱长袍的年轻女子。为了避免逝者的容颜被外人所知,雕刻师特意为她刻上了面纱,但即使这样都无法阻止众多无关的祭拜者在这具石棺前驻足,赞叹那容颜的美好,感慨生命的易逝。

石棺侧面用黄金书写着死者的生卒年月和姓氏,她的姓氏是非常罕见的古尔薇格,去世的时候年仅二十六岁。曾有好事者查过她的背景,想知道这位贵女出自哪个家族,但一无所获,只知道她的葬礼由罗马教宗亲自主持,极尽哀荣。她的石棺前永远供奉着新鲜的橘子花,石棺四角的灯火从不熄灭,但没人见过她的亲人前来悼念。因为悼念者来的时候,这间小礼拜堂就会成为临时的禁区,即使某人的祖先也葬在这里,他也只有在门外静静地等候那位悼念者完成他的仪式。

恺撒在棺盖上放下一束白花:“今天下雨,路上很难开,抱歉来晚了。”

他拿出一柄小刷子开始清扫碑文,即使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那座石棺根本就一尘不染,但这就是他的仪式。

“这几年米兰越来越冷了,据说是厄尔尼诺现象……工作还是老样子,处理不完的邮件,见不完的人,我感觉我在办一家金融公司……前几天我想过要养条狗,但帕西说养狗不遛狗等于生小孩不养小孩,我想想觉得还是算了……以前跟我一起玩帆船的那个女孩玛德琳娜昨晚来找我,说她决定要跟我私奔,还诅咒发誓说我十五岁时答应过要带她私奔,我觉得我没说过这种话,但也可能是我的法语不太标准让她误会了……”

恺撒从不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絮絮叨叨的一面,唯独跟母亲。

母亲的葬礼也是在这间礼拜堂里办的,因为她给加图索家生下了宝贵的继承人,所以葬礼规格极高,但在葬礼结束后家族举办了小型的答谢会,答谢会上大家喝着香槟聊得很愉快,好像这件事还挺值得庆祝的。当晚恺撒带着汽油冲入答谢会的会场,当了一次纵火犯,他跟家族的裂痕就是从那时正式开始的,

他是母亲唯一的祭拜者,每年的忌日都不曾错过,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的时候也会来。

清扫完毕后,他在石棺前半跪:“妈妈,我快结婚了,一切都很完美,只可惜你不能参加我的婚礼。”

静了一会儿他又说:“等我们结了婚我就带她来看你,我觉得你会喜欢她的。”

其实这些都没必要说,他相信母亲在天空里看着他,知道他做的所有事,也看过他喜欢的女孩。

以加图索家一贯的家教,他本该长成某种类型的混蛋,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鄙视所有人,跟种马老爹一样周游世界睡姑娘,可母亲曾经说,即使有一天她不在人世间了,也会在天上看着恺撒,所以恺撒不敢做坏事,生怕做了坏事会被母亲看到。

他说了很长时间,把能想到的事都说了,最后他说:“妈妈,我很爱伱,也很想你,你走了以后,我经常害怕。”

他站起身来,俯身亲吻了雕像晶莹如玉的双手,转身离去。

他刚走出米兰大教堂,银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轿车就咆哮着驶来,侧滑着停在门前。帕西·加图索推门下车,微微鞠躬,标准的西装暴徒。

他以前是弗罗斯特的秘书,只是受弗罗斯特的指派为恺撒提供服务,如今已经成了恺撒的专职助理。

从卡塞尔学院毕业后,恺撒加入了执行部的意大利分部。意大利分部等于加图索家的自治领地,比起学院本部的命令,意大利分部的成员们更在意的是加图索家的想法,纵然恺撒不过是个新人,却俨然是意大利分部的最高负责人,各种事务都会向他汇报,这就需要一位高效尽责的助理来帮他分担压力。除此之外帕西还管理着恺撒名下诸多的房产,银行账户,还得维护那支由跑车和摩托组成的庞大车队——虽然恺撒已经不太碰这些昔日的玩具了。

对意大利分部的人来说,帕西就像是恺撒的分身,即使恺撒失联,只要有帕西坐镇,那么意大利分部依然可以照常运转。

“我是来祭奠的,你却好像赶着送葬。”恺撒微微皱眉,“出什么事了么?”

他如今对帕西说话通常都很礼貌,但今天是母亲的忌日,他不想被公事影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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