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杨仲州调查税粮一事未果,臣尚不知欠缺缘由,所以..只是..猜测..”何鸣谦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高台竟是光芒万丈,这定是顾望亭的妖术,让他无比昏沉目眩。

“哦?那这件事,恐怕何大人要亲历亲为了。前几日东厂收到密报,杨仲州在京城酒楼内,伙同部分官员虚缴税粮,构陷朝中要员贪污,妄图借以此事煽动百姓颠覆朝廷。”

大殿内其他人都闭口不言,只是互相交换眼神,连皇上都丝毫没有反应,一只手托着下巴看向所有人。整个大殿的气氛冷到了极点,何鸣谦浑身无力的厉害,但还是死死坚持地站着。

“锦衣卫查到杨仲州寄往老家的书信,一些信中对于谋逆安排之详细,真是令人胆寒。朝廷也算待他不薄,念其家中老母远在临洮,在上个月便接到了京城,本想让老人家享享清福...”

何鸣谦冷哼一声,又叹口气摇了摇头。他原本想亲自参劾顾阉以求得皇上重视,但如今已有杨仲州这样的前车之鉴,看来是绝无可能了。为了大计,为了天下苍生,仲州,我也没有退路了。

“不过杨仲州可不这么想,毕竟他私下里所收银两,足够他在老家建起五座大宅了。”顾望亭又向前迈出一步,面容云淡风轻。

“何大人,你作为户部尚书也有三年时间了吧,此等乱臣贼子你竟丝毫不曾察觉?今日还要在朝堂之上问个缘由,这京城的山水,怎么养的你是愈发聩庸无能了。”

何鸣谦听得此话,眉毛紧聚在一起,眼神满是悲愤。

“杨仲州与其同党策划谋反,待查清党羽之后按律问斩,够清楚了吗?”顾望亭站在高台之上,将浮尘搭在臂弯处微笑说到。

“下官清楚。皇上,这是臣的辞呈。臣自知无能,不堪重用恐负皇恩,明日便辞官回乡,还望皇上应允。”何鸣谦缓缓跪拜。

“何鸣谦你...”顾望亭难得睁开了眼睛,如同鹰隼般凶狠的瞳孔牢牢盯死了跪拜在面前的何鸣谦。

“朕允了。”皇上突然说话,顾望亭立马收去戾气,又变回刚才慈眉善目的样子,朝皇上行礼后便缓缓坐回偏座。

“皇上既然答应了你,那就领旨谢恩吧,何大人。”

林政看了看殿下的其他人,在龙椅上居然伸起了懒腰,在打了一个短暂的哈欠之后,最后跳下了龙椅。

“此案就交给顾相审理,若再无其他事,便退朝吧。”林政转身便背着手从侧门走出了大殿,仿佛眼前的剑拔弩张都与他无关。

“哼!”何鸣谦站起身来,看向高台上的顾望亭,浓眉紧皱怒目而视,接着将衣袖一甩便快步离开了大殿。而顾望亭看着何鸣谦的背影,慈祥的细眉舒展开来,脸上的笑意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乘安初年冬,左督御史杨仲州以及按察使、参政等十三人因颠覆朝廷的罪名年后问斩,户部尚书何鸣谦等一众肱骨之臣辞官归隐。朝堂之上,顾望亭准备在春后提拔多个私属担任要职,私下又利用东厂和锦衣卫大肆监察,看似要严抓残余逆党,实则借机铲除异己。

朝野内外文武大臣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逆党”就是自己。不过,老百姓的日子却好过不少,正是因为杨仲州虚缴了税粮,家家户户这才得以有了富余的过年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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