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拖着麻木的身子完成了耐力训练。今日白昼修行时长累计：六个时辰。获得五点生命值，是否需要立即加点？】 “老规矩，满上。”张扬打了个响指。 【加点完成，消耗一点生命值，你的寿命增加一年，目前生命状态为18/200年。】 【温馨提醒，你的寿元已达到目前阶段的极限，如需继续提升，请尽快突破至下一个境界。】 【剩余生命值系统已自动为您更改加点方案，下次加点默认转
黎明前夕，群星暗淡。
漆黑的夜幕下，连绵的群山好似老龟盘眠，山与月俱静。
老山氏村头的大红公鸡还在瞌睡，一间不起眼的篱笆小院中，便隐有风声作响。
呼呼——
利落的拳脚摩擦着布衣打出风声，张扬摆开拳架，在院子空地上围绕着几根简易制作的木桩，疾走运气，踢腿换拳。
连续不断的拳影如雨点般砸在木桩上，在静谧的黑夜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砰砰闷响。
很快，缥缈的热汽开始在张扬身上散发。他的拳速越打越快，细密的汗珠刚刚渗出毛孔，就被逐步升温的体表蒸发，每一拳都是挥汗如雨，每一脚都是入土三分。
原先轻盈悠长的呼吸渐渐粗重，张扬的体力在迅速消耗。
饶是如此，他的步伐依旧不见紊乱，每一次落足都精准踩入地面的凹坑。
凹坑几乎完美贴合他的脚型，那是他长年累月练武留下的足迹。而像这样的足迹，几乎遍布了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晨练他坚持了多久，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直到咔嚓一声脆响，一根伤痕累累的木桩终于不堪重负，在爆散的木屑中完成了它的使命。
张扬拔出断裂的木桩，从屋中带出把柴刀，三下五除二就砍成了细柴，堆置到墙根处那半人高的柴堆里去。
做完这些，张扬靠在红砖墙上，慢慢做着拉伸并恢复体力。一直休息到天边出现拂晓，村头的大红公鸡叫出嘹亮的天啼，他才挪着步子来到院子里的井口打水。
系统的提示音也在此刻适时地跳了出来：
【你拖着疲累的身子完成了每日晨练。今日修行时长累计：一个时辰。】
【获得一点生命值。是否需要立即加点？】
“每次都要问一遍，你不嫌烦，我也都听累了。”张扬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加。”
【加点完成。您的寿命增加一年，目前生命状态为18/199年。】
【根据你的心意，系统已为你创建自动加点方案，获得生命值将默认添加。如需更改方案，请唤出本系统。】
“十年了......你终于更新功能了，你真的......我哭死。”
张扬有些欲哭无泪，这个伴随他穿越而来的金手指系统终于懂得人性化一回，默认立即加点，终于不用机械式的重复问答了。
这不是他张扬偷懒，实在是这个金手指能力过于单一。别的穿越者系统，要么是“屠龙宝刀，签到就送”，要么是“悟性逆天，龙场悟道”，从此走上金光闪闪的人生巅峰。
即使是大器晚成类型的金手指，也拥有一眼看过去就潜力十足的逆天能力。而他的系统，唯一的能力就是练功修行获得生命值，增加他的寿元大限。
起初，刚刚穿越过来的张扬惊呼有挂，马上意识到只要自己不作死，不断炼体修行就能不老不死，长生久视。
但很快，张扬就悲催地发现，单纯活得久并没有什么意义。
在这个炼体当道，妖兽横行的残酷世界，长寿的人并不稀奇，但只有强者才能活得光鲜，活到寿终正寝。
如果拥有悠久的寿命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张扬反而感觉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借着晨曦的微光，张扬打来清凉的井水痛痛快快地搓了个澡。许多泥团似的皮屑被清水冲走，张扬捏了捏臂膀的肌肉，又对着水井照了照自己的面目。
水面上浮现一张充满朝气的稚嫩脸庞，拥有着黑亮的短发和好看的眉眼，像是放学后在街道上疯跑的青葱少年。
张扬的面容好似定格在了十三四岁的年纪，岁月难以在他的脸上留下刻痕。
“长生养老系统”虽然很少带来直观可见的增益，但至少让他的身体常年无恙，维持着青春活力的姿态。
“可惜，还是没有【通脉】的预兆。”
张扬心中轻叹，他已经在【练精】阶段止步太久，村里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应该都在为冲刺破境做准备了。
一般来说，第一重铸炼才是大多数人遇到的第一个瓶颈。璞玉、练精、通脉、淬骨，这按照皮肉筋骨、循序渐进的炼体四步，更多的是起到打熬根骨、积蓄潜能的作用，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修行门槛。
故老相传，在人口众多的强盛部落，一些与众不同的天生骄子，更是可以无视这些步骤，生下来就已经跨过了第一道瓶颈。 “难道我的资质真的这么差吗？”
张扬低声喃喃，他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寻常人按部就班就能走通的坦途，对他而言都艰难得仿佛难以逾越的天堑。
数年如一日的苦功才能追上常人随便走走的进度，纵使他寿元无穷，终其一生，或许都在追逐前人的脚步。这样的人生，是他想要追寻的吗？
张扬的迷惘持续了盏茶，暖洋洋的晨光打在他的侧脸。他回过神来，望着井中的自己，眼神清醒而坚定：“前世蝇营狗苟了一辈子，还是满地鸡毛。现在老天给了机会重活一次，还要活成那窝囊样子？”
“系统已经给了最重要、最珍贵的时间，我有无尽的岁月去登上巅峰。十年不能迈过，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得寸进，那就一百年！”
“系统赋我长生，活着终会无敌！”
眸子里倒映着金色的光辉，张扬直起身来，斗志昂扬，感觉浑身充满了动力。
日出东方，金红色的霞光从山头流淌进村落，雄赳赳的大红公鸡横穿街头，身后带着一串毛茸茸的鸡仔，气势昂然得好似威武将军。
见到有人挡路，毫不犹豫地就用尖喙狠狠啄去。
“哎哟，你干嘛。”
张扬不慌不忙地抬脚躲过，来到馄饨摊前的长凳坐下。
“老齐，二两馄饨，不要葱花香菜不要皮，只要肉！”他笑着喊道。
“滚蛋，我看你是不要脸。就一粒肉丸，爱要不要。”
老齐是馄饨摊的摊主，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算辈分也是村中的族老，但平易近人，从来不摆架子。靠着一手山珍馄饨的活计，成了村里两三代人的童年回忆。
老齐并不是他的姓氏，而是他的名。老山氏的人基本都姓张，为了叫人的时候不会混淆，都以名字相称。
不一会，他就打来碗馄饨放下，果然有颗肉丸。
“呐，十文钱。”
“多少？抢钱呢。”张扬用筷子戳起肉丸，“你这肉丸是银子做哒？平时不是两文钱么？”
“肉丸是友情赠送，但是你哥把账记在你头上了。”
老齐从里衣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摊开来放在桌上。张扬只是一瞅，就确认了这龟爬的字迹是张威留的没错，还是那般颐指气使的语气——
“一碗山珍大馄饨，八文钱。叫张扬还。”
见张扬沉默，老齐也是幽幽叹气：“张威天亮前刚从骰子巷出来，看脸色估计又输了个精光。我看他留了欠条后，朝你家的方向盯了好一会儿，看你出来就赶紧走了。”
“我担心他可能又盯上了你们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谢了，老齐。他不会得逞的。”张扬收下欠条，从怀里排出十几个铜板，这原本是他预计一天的伙食钱，“再给我拿四个窝窝，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
“你要在山里待一天？”老齐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老龟山有些不太平，许多人都遭了妖兽害命。”
“白鹿氏已经在整备战师，准备在入冬前完成两轮上山清剿。最多十日，就会有战使带着协防文书过来。”
“你要不这段时间歇息，等清剿过后，老龟山就清净了。”
“放心吧老齐，我就在最外围转悠，不会冒进。今年入秋得早，我想多砍些柴，过个好年。”
张扬拍拍胸脯咧嘴一笑，逗得老齐不禁莞尔：“你小子！胸肌还没我大，胆量倒是不小。”
“去吧去吧，反正我也只是建议。看你的面相，也不像是个短命鬼。”
张扬吃饭很快，等老齐打包好窝窝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带上食物和斧子，临行前张扬回过头来问：“老齐你还会看相啊？”
老齐笑呵呵地摇摇头：“不会。但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时候得了谁也看不好的怪病，连白鹿氏的神医都束手无策，就在我们都以为你要早夭的时候，是你自己熬了过来。”
“老天爷都收不走的命，又怎么会这样潦草收场。我还在等你一鸣惊人的那天呢。”
最后一句话，老齐像是在自言自语，张扬并没有听到。
他的脚程轻快，盏茶功夫便趟过了十几里的山路，来到老龟山的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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