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7（1 / 2）
专车停靠门前，司机老魏头打开车门，两人上车。不多一会车到廖靖文家门口。
“进去坐坐吧。”廖靖文邀请。
“有段时间没来看望老爷子。”虞敏翊随口答应。
廖靖文遭刺后，老爷子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他把当汉奸县长的责任都歪怪在她的身上，知子莫过父，自己的儿子太了解。虽然胆小懦弱，不至于连鲜廉寡耻都分辨不清。要不是她在后面纵踊劝说，廖靖文绝对不会变节投敌卖国求荣，在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做出利令智昏糊涂的选择。
井田相羽和他聊天，说出真相。是他推荐廖靖文，荒井威逼。廖云斋对她依然没有好感。虞敏翊不计较，她相信老爷子会有一天谅解的。廖靖文邀请，她巴不得以。
廖云斋坐在客厅里，与一位姑娘说话。
“哑铃等你有时辰了。”廖云斋笑说。
季亚玲站起身：“廖县长专程来找你，有点私事。”
廖靖文与她握握手。
“听说你随樊县长逃亡西山？”
小城沦陷前一天，樊县长带着县府一班公职人员连夜逃走西山，老百姓大骂：逃亡政府，跑得比兔子还快。
“餐风露宿吃不了辛苦做逃兵？”廖靖文开玩笑。
“逃兵哪敢，格杀勿论。”亚玲苦笑笑。“樊县长说流亡政府，需要精简机构。商会被精简，我也成了无业游民。”
“樊县长不要你，廖县长愿意接受你。”虞敏翊接话。
“虞姐这话是真是假，不会调侃妹妹吧。”季亚玲想说的话，虞敏翊代替说了。
“这等事能开玩笑嘛。”虞敏翊一本正经。“荒井要求新政府成立商会，把商人们组织起来扩大商贸，廖县长为此事正犯愁，你来了，把这副担子挑起来。”
虞敏翊看看廖靖文。
廖靖文说：“干事长说的话，代表我的意思。”
廖云斋高兴不已。
“小季，机会难得，以后好好辅助靖文哥，你在商会干不少年，经验丰富。”
“老会长带哑铃五年，晚生跟你老后面学会很多东西。”季亚玲挽起廖云斋的胳膊，撒娇说。
廖云斋喜欢这个小姑娘。
大家说一会闲话，季亚玲介绍流亡政府一些事，虞敏翊插不上嘴，找个借口先走了。
虞敏翊住在县府公寓，穿街走巷沿近路。隐约感到有人跟踪。她心里清楚，王木千派人盯梢监视，掌控她的一举一动。大搜捕之后，有过之无不及。
王木千投敌后，他就对虞敏翊廖靖文格外关注。大搜捕期间虞敏翊按照正常时间走进办公室，王木千带人第一站走进她的办公室。
“干事长好忙呀。”王木千两只眼在办公室里来回扫射。“你是肖剑雄关系要好的同学，知道他去哪儿？”
“两条腿长在他的身上，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虞敏翊回答。
“最近经常出城去西乡？”
“廖县长负伤委托我负责几天，当天和尚撞天钟，总要撞响呀。”虞敏翊爱理不答，她边擦桌边说。
“那你还有时间忙里偷闲去丽人成衣店做旗袍？”王木千阴笑说。
“女人爱美是天性，做件旗袍有什么大惊小怪。”虞敏翊镇静回答。
“行动队配合皇军搜捕抗日分子，发现一名可疑人跑到拐弯处突然消失，廖县长的专车突然出现，那逃犯顿时无影无踪，世上事竟有这样巧合，不会是你稍他出城吧？”
“廖县长委派，下乡崔粮催款，有问题吗。至于抗日分子，你去问问老天爷，我没看见。”虞敏翊摆出干事长的身份。“你可以调查落实。”
“我问过廖县长，确有其事，也有荒井少佐签发的特别通行证。”
“还有什么疑问？”
“那个开车的好像不是廖县长的专用司机。”
“老魏头生病身体不舒服，临时安排别人不行吗？”
“老魏头根本没生病，也不知道此事，你在撒谎。”
“你没权利和我这样说话，有问题你到荒井少佐津美课长哪里告状，把我抓起来审问。”
“你当我不敢，你通共，我会抓到证据的。”
“你是疯狗血口喷人。”
两人争吵，井田惠子进来。
“虞姐怎么啦？”她问。
王木千知趣走开。
“和这种人也值得生气。”她倒杯水递给虞敏翊。
“他搜捕抗日分子不利，遭到荒井少佐和津美课长训斥歪怪起别人，竟然扯到我。”
“荒井给他下死命令，限期破案，将滁城的抗日分子一网打尽。”
“他怀疑我是抗日分子。”虞敏翊直接说。
“他在荒井面前咬定你是抗日分子，荒井要他拿出证据。他说你是肖剑雄要好的同学。”
“肖剑雄的同学多着呢，应该统统抓起来。”
两人说会闲话，虞敏翊问：
“听说最近抓不少军统方面的人。”
“那些人都是软蛋，还没审讯瘫痪站不起身，愿意为新政府做事。还成立什么特别行动队，虞姐以后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敲锣买糖各干一行，廖县长身体康复正常上班，我就甩手啥事不问，那时你可要常来陪姐说说话呦。”
“多个玩伴何乐不为。”井田惠子拍手叫好。“荒井烦死人，缠着我要谈恋爱，我不喜欢日本武士，成天谈论武士道精神。还是中国读书人好，讲究礼貌文质彬彬。”
“喜欢你就大胆追求，幸福永远属于抓住机遇的人。”
“我喜欢廖靖文，荒井反对我和他接触，甚至拿武力威胁。”
“你怕了？”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我和靖文哥哥走近会连累他的。”井田惠子心里矛盾，她问。“姐姐你也喜欢靖文哥哥吧。”
“我们是同学，朝夕相处十几年，感情肯定有的，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你要爱靖文哥哥大胆的去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虞姐，最关心我的事，愿意和我做闺蜜吗。”惠子说心里话。“许多中国人见我如见瘟疫，包括靖文哥哥。我是日本人，可我也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伤害任何人。”
“你追求靖文哥哥，父母亲知道吗”虞敏翊问。
“爸爸支持，母亲沉默。”惠子如实回答。
虞敏翊桌上电话不断，都是四乡八镇和各个部门汇报工作完成的进度。
惠子识相告辞。
虞敏翊回到办公室，喝杯开水镇静情绪。斗争越来越复杂，南京党组织将他移交皖东根据地党组织，说明党的重心开始转移，从沦陷区抗日变为敌后抗日，新四军需要得力的情报支持。
季亚玲突然出现，虞敏翊不得不警惕，她是从西山流亡县政府来的，真的如她所说裁员，还是另有隐情，以后在一个县府大院工作少不了打交道，她的真实身份必须搞清楚。县府大院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脱不了王木千的眼睛。
季亚玲报到上班的第一天，她把空闲一年多的办公室粗粗整理一遍，虞敏翊来看望她。
“商会刚恢复，条件不够理想，你是老人驾轻就熟，工作人员以后陆续配备，缺少什么写个报告。”
“感谢虞姐关心，下面的工作我想分三步走，首先把工商户造份花名册，把他们的资产经营状况统计出来。再将有名望有规模的老板召集，商谈成立商会，选出会长理事，建立商会宗旨章程。制定常规化短安排，分步骤设施。”季亚玲不愧行家老手，商会的工作熟烂于心。
两人谈论着工作，廖靖文和肖剑雄有说有笑走进来。
“环境差了点，先把商会架子搭起来，条件慢慢改善。”廖靖文客套几句。“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肖剑雄走进笑说：
“都是老熟人，入门的学生前来讨教。”
“商会筹备处算是今天成立，你是接待的第一位客人，恒昌源老板肖先生。”廖靖文介绍他的新身份。
“商会以后还要靠肖老板这样的同仁们大力支持。”季亚玲不愧商会行家，主动和肖剑雄握手。
“恒昌源刚挂牌开张，剑雄对商业门外汉，还望季干事多指导。”肖剑雄卑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