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默 连载

恭默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泽弥邻水 字数:5万字 标签:恭默,泽弥邻水 更新:2024-07-01 14:17:36

缠绕少女多年的谜题与执念在一次次探进中揭开真相的帷幕,与之一同袭来的是更加难以前行的深渊……

咖啡倒映风铃的摇曳,叮铃作响。余晖过后,便迎来中心城的繁华之夜。咖啡馆,这座拥挤都市中少有的清闲地。

“人口增长迅速,发展同步推进,全球恩格尔系数整体降低,竞争压力增强,谋生一事,愈加困难。资源抢占严重,饿死的人逐年增加。政府权力分配愈加明细,政策调整的速度相比之前呈逐年加快的趋势。”

“以当前最新纳米技术的运用试验结果,人类平均自然死亡寿命可达160岁。规定22岁为男性正常成年,20岁女性正常成年。男性正常退休年龄为120岁,女性110岁。”

“基因工程进展顺利,改造失败率降低至8.96%。试管婴儿技术获新突破,严控精卵捐赠,即生育门槛的成果显著……”

谭旎坐在咖啡馆的窗边,耳机里播放着几十年前的报道。从下午一点三十六到现在,即使窗口通风,馆内压抑的氛围也自带闷热发散。她不间断地搜索政府与各大公司的变动,摘抄记录并分析预测明天或是将来的经济变动。

她现在听的是上任总执行官在职期间的发展情况。谭旎放下签字笔,揉了揉太阳穴,她感到有些疲惫,后来的内容已没再细听。她用余光扫视四周,温暖的格调里塞满了孤身而往的人。

谭旎按下暂停按钮,取了耳机,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小姐,你的耳机坏了。”对座的褐发男子低声提醒道,“有点漏音。”

“谢谢……你……没有被打扰吧?”

谭旎愣了愣,霎时间有些诧异。她许久未和人说过话了,交流能力突然排上用场时总归有那么些蹩脚,以至于她一开口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明知故问的话。

男人停下敲击键盘的手,将目光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带着些许疑惑地看向她,随后恢复了平静。

“全都听到了。”

“十分抱歉。”

“没事。”

她感到拘谨。思索着应当作何赔礼。

男人细细打量着她,即便其行为举止全然没有学生影子,但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告诉他,这孩子尚未成年。

“你是学生吗?”觉察到她的尴尬,男人转移目光,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询问,试图营造闲聊氛围。

“不。我对当学生没兴趣。”

学生?就谭旎的年龄而言,她应当是名学生。

按政府规定,正常情况下,20岁前最好完成规定学业,但特定情况下即使不完成也不承担法律责任。从出生到15岁,均只由政府安排教育,强制性禁止参与社会工作。15至20可自行选择是否继续就校学习,也可随时以学生身份回校,20岁以均后可回校,但无法以学生身份。因此校内存在同级但年龄相距大的情况。教育机构均由政府直接管制。20岁之前进校学习,学生俱不承担任何学习与在校生活的费用,这之前的规定开销无需日后归还。学习资源的提供程度由个性化测评与相关数据决定。常规课程均采用智能教师教授,学生账号中系统自动发送学习过的课程的详细内容,教授内容实时更新,设有提示,以保持知识的最新版本。因此不乏即使最高学历毕业生就业期间抽空进校听课的情况出现,哪怕屏幕上讲解的伟人正巧就坐在教室后面也算常态,不过非学生身份的人入校以时间计算费用,且数目不小。也因此,有人为扩展人脉,专门进校听课,看运气碰一碰哪位业界大佬混个眼熟。但听课位与学生位始终有别,学生永远需要政府强制为其占据最佳位置。校内禁止商业、宗教等宣传。校园是所有人的校园。

学院。脑海里每每出现到这两个字,油然而生的厌恶便如要将她吞噬那般压抑。

至于就业,特殊情况下不止看学历,部分公司可以通过引荐就职,若被引荐人确实被需要,引荐人能够得到一些提成;被引荐人不被任用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平常遇到看中的人可以试试。

“没有兴趣?”男子若有所思地目视窗外拥挤着一栋接一栋的高楼大厦,回忆方才谭旎耳机里播放的内容。从刚才与客户线上交流,直到谭旎取下耳机,他一直在听。

“单纯如此。”她眯了眯眼,认真地盯着他的脸,似是觉察到什么,又似是希望他相信此刻的言语。

“知识不应当是献媚给那些大人物看的。”见他眼神里明明白白透露着的不解,谭旎解释道。

她认为政府对学院的管理实在大有问题,学院资源十分优越,精英人士很愿意抽空进去随同听课,或是留心优秀学生,尽早将优质人才收入旗下。也造成不少有点生存意识的学生深知就业问题的严重性,而刻意巴结。其实对谭旎来说,这只是次要原因。

即便过去求学之路上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也从未允许人事部在学院强制内定,但他记忆里的某个人似乎正与她所描述的“献媚”情况一致。“我很好奇,你目前自学的方向是?”

“大抵是数据的分析与预测,不过是集中于反常一类。近些年的‘信息失踪’的问题……有特殊的人为内因吗?”

他转过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谭旎,仿佛要将她的眼睛盯穿。

“我想,如果我定的目标是后年进YH,我现在就应该抓紧时间自我培养才对。”谭旎看看时间,匆匆总结,“很抱歉,或许现在我该……”

“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预批。”

谭旎已在校约莫三个月。

校内学生自由选择是否住校,未成年学生包吃包住,学费全免。考虑到自己没有什么钱,只得在校住宿。

她坐在床上,透过窗向外看去,回忆三月前与巡勒尔的交谈——或许运气成分偏多,但她确切和YH的CEO聊上了,并获得了相当于半个内定的职员资格。她承认自己有猜测过他的身份,对于企业圈的人她或多或少有所了解,更何况目前较知名的。进入数据公司不过是为了作为内部人员利用其资源收集她想要的资料。她记忆中的那位女士的人间蒸发让她心觉怪异。

谭旎自小对机械般的冷漠屡见不鲜,围绕身边的人们不过踩着他人的头颅奋不顾身向高处爬去。她是她第一个见到的除自利图生外尚有温情的人。过去的学习生活已差不多遗忘,而她的面容仍深烙于记忆。当她想要寻找之时,却发觉查无此人。即便翻遍几年间所有事件报道,都没有关乎于那位女士的报道。

至于巡勒尔的“赏识”,谭旎不认为这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争取到的机会。他给出的条件是至少在成年之前入院学习,二十岁以后跳过资审直接笔、面试,随后再根据表现决定起点。对此,她总心有不安。

回想在社会摸爬滚打的日子,确实有些艰辛,但至少也能争取坐个监控室。现在除了学习,其余时间也有班可上,她不能时常去时光之坝饲喂鸽子了,闲情雅致需要搁置一年。入校对她来说打击较大的就是不能看颜色图片排解心忧,释放愁绪。社畜少女,生活不再。

已看过许多次的夜景勾不起她的兴致,睡前思索后,她的意识很快沉静下来。她选择的是单人间,这份独处的乐趣是她在院内少有的寄托。

谭旎再次梦见重现无数次的场景——她跟着曾经的同学们,在抵达目的地的路上因发烧而意识模糊,昏倒在地。在场无人理睬,只目视前方,不住前进。人群离去几分钟后,带着身份牌的棕发女人向谭旎伸出手,领她去临时考察住所歇息,尽心照顾。谭旎失去了意识,醒时已被送回学院。时至今日,她仍清楚记得女人身份牌上的姓名——卞夏宁。

梦将经历再现,一次又一次。

次日,闹铃将她唤醒,她不是起床困难户,很快便起了床。谭旎洗漱完后看好排课,向床边贴着的一张棕发女人画像展露微笑,遂转过身离开,逐渐面无表情。清晨的阳光洒向她昨晚阅读之后尚未合上的书页,这是冲破黑暗的第一束光。她抽闲暇时间单装扮过宿舍,将自己做的可调控发光小星星串在一起,吊到天花板上,窗前挂着晴天娃娃和风铃,窗外是学校的花园,夏风略过的时候娃娃与风铃便随青叶碧草一齐摇曳,她若是疲乏,也可借此放松心情。毕竟是要生活一年的地方,生活一事,不得马虎。

她记得曾经教室后的听课区足以被学生看得清清楚楚,不知何时起,从前往后不会再见到里面的任何东西。不论如何,谭旎认为这是好事。教室里以机械声音教授的老师有时会与学生互动,增加学生参与感。参与感,仅此而已了,更大部分时间是交给学生自学。学生之间交流甚少,并且教室是流动的,几年下来记不住任何同学也属正常。

谭旎听完课后便迅速离开,教授课程中大部分内容她已经在先前自学完了,对她而言,比起学习新知识,不如说复习。她临走前向听讲区内看了看,一如既往的冷清,毕竟现场听课还是没有在家听网课方便,到院还要计时付费,反正内容都是一样的,省钱果然还得第一首选。她常常看见这时段一位五官精致的金发男孩每次下课都不自觉往听讲区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却并不正大光明,藏在白色墙壁后不愿被人看见一般扭捏。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但是——确实是个奇怪的人,谭旎想着,随后带着学习平板离开了教室。

她翻看着校园论坛,类比于二十一世纪初期通过刷视频消遣时间。某位匿名同学的“内卷”理论——没有兴趣;某位学长率先发贴与前者宣战battle——没有兴趣;某些同学跟帖胡言的看客发言——没有兴趣。划动的走马灯式学术贴此刻难以再见,三两贴,时而溢出屏幕的火药气息。谭旎哪管它卷与不卷,唇枪舌剑——关掉平板,无事发生。

先前的注意力被夺取,谭旎漫无目的的步伐随平板的黑屏逐渐放慢。在进门前需跨过的阴影将要布上身体前,她止住了脚步。她缓缓抬眼,发现自己兜兜转转中又回到了原教室门口。想到距离下堂讲课还有几个小时,她索性入室,稍作歇息。学院时间时间的安排较为宽松,因为教育方向上主要是鼓励自学。不过,迫于外界各方面的压力而言,反倒是被强制自学罢。

这次本应属连智能教师的运行声音也没有的宁静。尽管谭旎对此并不怎么上心,尚未离开的同学仍有许多,就着休息谈天说地,三五成群。能寻到一位交流者自然令人舒然,哪怕只是出于自我倾诉,或得取认同,但她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任何人建立关系。她掠过所有人,径直向窗边位置沉静地走去。从这里俯视学院操场,黑蚂蚁们四处乱爬,或许某天被从天而降的大足踩死,而死的是谁,毕竟粉骨碎身——其他蚂蚁们自然不知道,也不在乎。这学院活跃的表象,始终贯穿着无可触碰的漠然。她看得出神,思维几乎将要开始一场属于它的旅游,下一秒却被身后传来的少女音拉回现实。

“学姐……!”

一位白发女孩气喘吁吁地走到谭旎桌前,桃红眼眸浸满羞涩与喜悦,仔细观察却总令人心觉那无可言说的空洞与缺乏。那即便无限接近这样的情感,永远无法抵达真实的流露。因炎热而泛红的脸蛋透露她一路奔来的事实,十分合身的校服完美展现女孩玲珑小巧的身姿,衬显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一具纤细得恰到好处的身体。她将双手背在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谭旎缓缓转过头,将目光锁定于少女身上。“玟?你怎么热成这样?”

“我刚刚去学姐你下一节课的教室里找你,没找到,也不好意思找你问,就……”她银白色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眼睑下垂,惹人怜爱。这姿态很快被她调整过来。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找到您了……生日快乐,谭旎学姐……!还有,那天的事,十分感谢您。”

生日?谭旎微微一愣,她从没记过生日,因而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生日的事,森玟应当是去档案系统里特意了解过她的可公开信息。她没想过除那位女士外会有人对她上心,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这是有所图谋,但下一秒如海啸袭来般的惭愧痛快地将她心底的宁静打翻。

一月前她目睹森玟在校内被打,自己练过点空手道,顺路把施暴者赶跑,并将其抱进医务室照料一日,此后便再没联系。倒是赶走施暴者的过程被以十分怪异的角度拍摄下来上传到校园论坛,得到众学生褒贬不一的评价,不过谭旎本人因信息太爆炸便开启了拒绝任何人私信和关注的隐私权限。她确信那绝不是院内的监控所拍摄的画面,应当是被某个暗处的人偷拍。

视频发布者,也是方才论坛辩论赛第一个跳出来辩驳的人。经常在论坛发一些校园不良现象或是不良现象被合理管制的视频或信息,有时候也发表各种比较严肃的言论,社会好青年的味直往外溢。匿名号,单字“R”,因为经常发些比较高年级才相关的内容,被推测是哪位不知名学长,于是院内大家一般称这位神秘人为“R学长”。也是现目前森玟唯一关注的人。

自那次医务室照料结束以后,森潭两人几乎失联。谭旎担心过森玟人身安全——她很快将这个念头压制下去。出手相救大抵不过一时冲动,这种忙她第一次帮。又不是什么正义勇士,归根结底还不是私人原因。

“啊呃……谢谢,谢谢你。”她实在没想到,这时代还有人想到送生日礼物,毕竟大家寿命都延长不少。多古早的情趣。“我可以现在拆开看看吗?真惊喜。”各种意义上的惊喜。

“当然可以。”她笑道,害羞地看着谭旎将精致的礼物盒打开,黑色绒垫中舒适地躺着一枚漂亮的水晶天鹅胸针,闪烁时隐时现的彩虹。她凝视这贵重的礼物,不可置信地摩挲那天鹅,型造的细节部分不割手,反而顺滑自然,像是它本身天然形成这模样般。谭旎抬起头,盯着森玟的宝石红眼瞳,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掀起狂潮,她已许久没有现在的感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森玟红着脸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学姐您喜欢什么,只知道曾经母亲告诉我胸针很好看也很实用,如果不知道送什么的话,可以试试胸针……对不起,我知道我做得很粗糙……”

“如、如果学姐不喜欢的话,我、我现在就去买个好看的……”她用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制作,但她也知道礼物不是单纯的自我感动,而更需要让接收者认可。

手工?谭旎这些年就没见过身边哪个人的手工能做得像机器刻的一样的。她感到手上胸针的分量又重了好几分。“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也是第一精致的生日礼物。谢谢你……”

“真的?”森玟抬起头,被嘉奖似愉悦着,“谢谢您不嫌……”

乍时雷声轰鸣,谭旎小心翼翼地收好礼物,连盒子一同收入包内。闷热昏沉的烈日温和些许,蚂蚁散去,硕大的室外活动区域离去许多人,阴霾遍布,豆大雨滴密密麻麻,重重下坠,恍将击穿地面,朦胧视线,也朦胧阴霾与阳光。雨声漫盖。潭森二人掩埋于雨语的对话融入那雨滴,迸溅向地面,逐渐溶解,逐渐渗透,直至无痕。

森玟未说完的话语没了结尾。闪电骤然击破这突如其来的昏暗,谭旎看着那张或许是受了惊吓的脸,关上窗,拉起她冰凉而贴着创可贴的手,带她离开。

“好些了吗?”去图书馆的中,谭旎询问道,以缓解森玟的情绪,“你怕打雷吗?”

“嗯……”像哪里又发生了爆炸似的。

言语几轮后抵达图书馆。欧式复古风格的布局,阶梯式书架上刻有些许烫金般的纹路,一楼正中站立一座巨大的可循环沙漏,贯穿上中下三楼。深檀色阶梯绕其旋转而上,扶栏间连接着藤蔓状木刻物,叶间划上几道茎丝的轮廓。顶楼顶壁的镂空空隙间穿插透明玻璃,可透过其看见馆顶种植着的树的树叶围绕一圆阴空,晚间概率性透过其看见繁星夜空,隔着玻璃,潮湿不会侵蚀下楼的材料。每层楼书架间镶着一扇巨大落地窗,平时大都用帘子遮住。

她们寻了双人座。

“……这天气不解风情。”森玟蹙眉,盯着桌面,低声抱怨道。

“但图书馆很漂亮,不是吗?”谭旎笑了笑,仿佛根本没有把这件不幸的事放在心上,随手从旁架取下一本书,惬意地翻看着。

“是的。……夏总是喜怒无常的。”森玟沉默小会儿,许是因兴致被大雨冲刷感到不快。听过谭旎的话,便借此引开话题,“话说回来,这座图书馆……是南池先生设计的。”

“南池?我记得几位姓南池的先生,不过没有一个是搞设计的。”

“名鲵。潭学姐知道吗?”森玟抬起头,眼里放光。母亲提起过他,且两人交情不浅。也仅限于提起。

“只知道他是《十论》作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己辞职了。”她一面阅读手中书籍,一面与森玟交谈。南池鲵,谭旎印象里是位十分不错的老先生。她曾因南池鲵对于食物制作的过程描述得太诗意,那段时间里做饭就按他写的做,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她还是认为受其感染自己也诗意起来,这与单纯为做饭而做饭的心理相比,至少更有精神享受了。她回忆着,不觉嘴角上扬。“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十论》!”发觉自己似乎声音突然间太大了,图书馆禁止大声喧哗。森玟猛然低下头,红着脸轻轻道声抱歉,大抵为了弥补方才的失态。在自己的好感学姐面前出洋相这种事任谁也会感到不自在,但与此同时,她高兴于能与谭旎有共同话题,“他也做建筑设计的。不过是业余爱好。”

“哦?我还以为鲵先生的日常养老生活就是做饭呢,虽然说不知味道怎样。”假装不在意对方方才无意的喧哗,玩笑似的接话题调侃,并希望通过谈话了解到森玟喜欢的东西,以作此后的回报,“玟喜欢吃中国菜吗?”

“别说啦,已经快流口水啦……”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常来我家,或许我能试着做做看?”

“真的?不会麻烦学姐您吗?”

“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学姐……”她想起自己不会做饭这件事,这年代愿意亲自下厨自给自足的实在少数,机器制作的虽然很量产,没有劳动的灵魂,但在快节奏生活中毕竟既方便又味道不差,还很便宜,吃香是正常的。人工厨师制作的菜肴价格比器械制作的贵许多,普通群众开销不起,当厨师门槛极高,或者说,所有职业入职门槛都处于只向高处抬,不往低处降的趋势。那么放着廉价不失误的机器不用,自己下什么厨子?“谢谢您。”

“我先前以为您很冷漠……”

“态度得看人。”

“您总是没有笑容。”

“那不重要。”她抬眼看向森玟。

“我不希望任何予我的善意被辜负,我尽量用我的报答你的。”

杠铃被稳放在地,健身房内闷热得堵人胸口,弥漫汗液的骚臭味。练得一身好肌肉的八尺男人,将沙袋打得咚咚作响,下一秒热情不减向这里的老熟人打招呼。比起成天坐在家里用机器臆想自己拥有好身材的膘肉肥宅,还是好许多。

巡勒尔用毛巾擦拭完额上的汗液,找了歇息地,看着这群威武高大的人。如果他的老友还在的话,就算不是这其中一员,也定会将下午时间用于驰骋篮球场。耀眼阳光下那群同样耀眼的故人,如今全部杳无音讯。像小孩那样期待魂魄鬼怪证实的时候已经过去,他只需明确自己能为他们做的是什么。

接收耳机突然震动,他伸出右手,点开接收按钮。

“请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位小姐可能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你怀疑我。”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理由欺骗我,但我还是希望你……”

“不好解释。那方的人……在监视我。”他有意压低声音,用手假作擦汗状遮掩了一下口型,小心翼翼地回应耳机另一头少女的疑问。等对方会意地挂断通话,娴熟地佯装自然的态度,检查随身物品便匆匆离开。

并非不想说。只是政府最近对内部资料破译的防御时严时密,也没有派人来给他搞那些无聊的下马威暗示,他越想越奇怪,索性优先考虑钓鱼执法的可能。

不敢张狂,矛盾心理博弈下囚笼中的困兽,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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